“高文陽,躲啊,繼續躲啊。”
喬知予把手中門頁往旁邊扔去,抬眸衝屋裡駭到麵無人色的妹婿和善一笑,抬起腳便踹上擋在門口的衣櫃雜物,踹下去一些後,單手在衣櫃上一撐,高大魁梧的身軀靈活的擠進了狹小的房間裡。
三人正麵對上。
她折了折脖子,隨後衝高文陽招招手:“好妹婿,過來。”
高文陽天庭飽滿、地閣方圓、闊口寬鼻,分明該是一副正人君子的相貌,可是卻因為那雙吊梢眼,給他整個人添了一絲陰邪氣。此刻他嚇到麵無人色,躲在追花樓的姑娘身後,口不擇言:“你,你想乾什麼?喬遲,這裡是江郡,不是你橫行霸道的地方,你給我滾,你,你滾出去,彆進來!”
“怕什麼,抖什麼,心虛啊?你也知道,自家老婆在家裡難產,你到花樓嫖宿,是該要心虛?真是好有廉恥心,聖賢書沒有白讀,高家列祖列宗,為你驕傲。”
喬知予死死盯著高文陽,往後聳了聳肩膀,骨節發出幾聲令人發怵的脆響,然後腳下一動,朝他走近兩步。
“你彆過來!啊!!!”
高文陽連忙把嚇得渾身軟綿的追花樓姑娘拉到自己的麵前擋著。他滿頭大汗,語無倫次道:“喬容難產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要她難產。喬遲,彆以為在外麵做個什麼將軍就有多了不起,這亂世將軍多了去了,橫行無忌要遭報應!”
“是,不是你讓她難產的,但你盼她死,盼她最好死在產房裡。她站在鬼門關上,輕輕一推,就掉下去了,到時候誰都怪不著你。我的好妹婿,真聰明!來,讓大舅子賞你點好東西。”
喬知予猙獰一笑,疾走幾步就要攔到高文陽麵前。高文陽見勢不妙,將麵前姑娘往喬知予的方向猛地一推,扯身就往門口衝。
電光火石間,喬知予接過姑娘隨手把她往身後椅子攮去,然後五爪如勾反手就扣住高文陽的肩膀,將他一把拉了回來,抬手就是狠狠一
大巴掌——
“啪”!一記脆響!
高文陽當場兩眼翻白歪到地上,昏昏沉沉,人事不知。
喬知予單手扣住他的一隻腳,在牆角追香樓姑娘那驚恐的眼神中,把好妹婿倒拖著往大門而去。下樓梯時,每下一階,男人的頭就“咚”的一聲磕一階,下完整個樓梯,硬是一路叮叮咚咚的,讓喬知予覺得頗有些詩意呢。
對,詩意,此情此景,豈不像河川化凍,小溪流水,讓人心情愉悅,甚至莫名其妙想讓人賦詩一首。
詩興大發,本來就和狂性大發看起來差不多,讀起來也差不多,既然如此,那應該就是差不多。
“都記在高家賬上。”喬知予春風滿麵的和麵如死灰、呆若木雞的老鴇打了個招呼,倒拖著好妹婿,準備拖回高家好好料理。
然而在走出了追花樓的大門後,下台階之時,出現了一些小問題。
那個台階不是木頭的,是石頭的,高文陽的腦袋磕在上麵頗有些承受不住,沒下兩階,把人給磕醒了。
喬知予見狀,雙眼一眯,剛要俯身給他兩個大巴掌,高文陽陡然爆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不要命的掙出自己的腿,連滾帶爬的衝到街上。
江郡紅街本來就熱鬨,此時已經是上午巳時,街上車水馬龍,行人頗多。
高文陽在前麵逃命,喬知予像閻王一樣在後麵一邊笑一邊追,越追越近。眼見著無路可逃,高文陽慘叫著紮進一輛停在街上的馬車裡,車內兩位女眷頓時尖叫著跳出來。
“不跑了?躲這兒L?”
喬知予抬手撐著馬車門,頗為講理:“我允許你給自己挑死法,你想怎麼死,有沒有規劃,可以說來聽聽。”
見高文陽麵色如土,渾身哆嗦,似乎沒有什麼臨終規劃可言,喬知予點點頭,表示諒解,準備伸出手去把他拖出來。
“你不要過來啊!”
高文陽縮在馬車裡極力躲避,崩潰得涕泗橫流,哭著哭著,像是想到什麼,又神經質般的強硬起來:“喬容沒死吧,她要是死了,你不會留我到現在對不對?既然她沒死,我就是她的夫!我是她兒L子的父!喬遲,你不能殺我,夫妻一體,父子相承,就算你是大將軍,也斬不斷血脈,斬不斷連理。”
“喔,好妹婿,現在想起來你是你妻子的夫,兒L子的父了?但晚了,我喬遲現在就要你的命。”
喬知予立馬動手要去把他扯出來。
“放肆,放肆!喬容嫁進我高家,為我生兒L育女本就是天地倫常!有哪家女人不生子?我不過就是在外留宿一夜,喬遲,你也是男人,你就不風流?難道要我堂堂七尺男兒L為你妹妹守身如玉?”
“她生育以後如此醜陋,還不許我納妾,掌著我高家財權不撒手,如此惡婦我在外留宿怎麼了!”
喬知予停了手,她沉默了片刻,回想起產房中一盆一盆往外端的血,再細品了一下他剛剛口中的話。
操!
賤人!!!
好,
不出來,不出來……
喬知予氣得怒發衝冠,抬手扒上馬車車門,一腳蹬在車轅之上,肩、背、腰腹結實健壯的肌肉起伏發力,黃花梨木馬車的車頂與車壁頓時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高文陽幾乎看傻了眼,“你,你要乾什麼?喬遲!”
話音剛落,馬車的左壁便在巨力之下生生被掰開,像是被硬撬開殼的貝殼,露出裡麵再也無處可藏的高文陽。
喬知予把手中車壁一丟,探身伸手扯住高文陽的衣襟,就把他活活拖了出來,扔到了地上。
此時周圍已經圍了好大一圈看熱鬨的百姓,喬知予一腳踩住手腳並用想要逃跑的高文陽,日光下,她高大的身軀投下的陰影徹底把他籠罩在內。
許是看她眼神太沉,殺氣騰騰,高文陽被嚇得魂不附體,色厲內荏的大喊道:不,你不能殺我,喬遲,你不能殺我!▽”
“你讓喬容站到鬼門關上,我也讓你站到鬼門關,是死是活,看命咯。”
喬知予笑著笑著,蹲下|身,拇指、食指、中指,三指成勾,猛地紮向高文陽的腹部,伴隨著後者淒厲的慘叫,摳破皮肉,鑽入腹腔,攪了一轉,勾出一段腸子。
高文陽早在被喬知予的手紮進腹部的時候就已經痛到幾近暈厥,喬知予用帶血的手拍了拍他慘白如紙的臉,“都說黑心腸,黑心腸,你的心暫時留著,腸子,我摳出來了,你看看是不是黑的。”
見高文陽厥過去了不理她,喬知予便看向周圍的百姓,“公道自在人心,大家覺得如何?”
時間似乎靜止了一瞬……
下一刻,江郡紅街上空爆發出接連的慘叫,一時兵荒馬亂,人仰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