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第八十一顛(1 / 2)

杜修澤做了一個夢。

夢裡春水溶溶,春山漠漠,他的心上人,被無數人傾慕的喬遲躺在他的身側,柔順的任他施為、予取予求。

這個夢就這樣繼續下去,本該是很美的,可惜還沒等他吻上喬遲的唇,喬遲就狂暴的翻身壓上了他……這個夢,就此變成了噩夢。

當他醒來時,更夫剛敲過五更天的梆子,屋外月落參橫。

頭頂帳幔是青紗的,身上的薄被也是陌生樣式,這不是他的房間!

杜修澤一時大驚,剛想撐起身來,腰腹一用勁,頓時痛得他倒抽一口涼氣,又躺倒了回去。

渾身都疼,疼得像是被馬車碾過,尤其是難以啟齒的某處,還有胸口,全都像是火燒一樣。這才一會兒,他就疼得出了滿頭的冷汗。

他喘著粗氣,掀起薄被往裡麵看了一眼,又不忍的挪開了眼。

身無寸縷,青紫紅腫,遍體狼藉。

記憶慢慢回籠,他記得昨夜分明是與爛醉如泥的喬遲在一起,怎麼會……他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屋外河傾月落,破曉將至。

夜色昏暝間,有一道挺拔如鬆的身影在搖蕩的青紗帳幔之後緩緩走動。

“酒醒添得愁無限,人生倏忽一夢中。”

那人緩緩推開了窗,夜風攜著桃花瓣紛紛揚揚散入屋內,掀動青紗帳幔翩飛。

“我在淮陰長大,母親是外室,自打我出生後,父親就從未來看過我們。不知道為什麼,從小,我就和彆人不一樣,喜歡見血,嗜殺成性,總有些……奇怪的癖好。”

迎著夜風,那人容顏如玉,衣袂翩躚,恍若神仙中人。他口中的話不輕不重,不急不慢,像是在講述一個與己無關的故事,可是其內容卻令人不寒而栗。

“我知道這樣下去不行,便刻苦讀書,性子倒是收了不少,但那些暴虐的念頭,卻怎麼都壓不下。”

喬知予轉過身子,伸手撩開青紗帳幔,緩步走到杜修澤近前,高大的身影投下的影子,將他籠在其中。

“我沒有朋友,你是我的第一個朋友。十七年前,桃樹之下,我以為你在勾引我。”

喬知予垂眸看他,悵然道:“可惜,你逃得很快。”

被這雙黑沉的眼眸盯著,杜修澤的心底不禁升起一陣寒意。

十七年前的那幾個月就是他與喬遲相處的全部時日,他了解的喬遲,真的是他真實的樣子嗎?

此時細細想來,性情溫和、芝蘭玉樹的少年多出於衣食無憂的世家,但喬遲在十八歲之前都飄零在外,那時的他,難道真的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無害?

無意識的抓緊了被單,杜修澤冷靜片刻,問道:“那個女人呢?生了你孩子的那個。”

“沒有這個人,逗你玩的。”喬知予說道:“我不喜歡女人,隻喜歡操|你這樣的……”

“閉嘴!閉嘴……”杜修澤憤怒的打斷她。

他聽不得那個字,

疼痛難忍的某處還在提醒他發生了什麼。他不能接受年少時光風霽月的心儀之人竟然是個陰暗的狂徒,還卑劣的對他做了那種事。

為什麼要變成這樣?

如果喬遲一定要變成這樣,他寧願他當年死在戰場上!

“閉嘴?”喬知予眼眸一沉,抬手一把掐住杜修澤的下頜,咬牙道:“你讓誰閉嘴,再說一遍!”

征戰沙場的暴戾之氣頃刻泄了幾絲出來,由於她平日實在是太過溫文守禮、風度翩翩,此刻這一瞬的失控仿若謙謙君子的人皮撕裂一條縫隙,露出裡麵猙獰的野獸模樣,令人心驚膽顫,毛骨悚然。

“知予……”杜修澤驚愕道。

片刻後,也許是意識到自己的樣子有些不妥,喬知予閉了閉眼,強壓戾氣,若無其事的變回此前風度翩翩的模樣。

垂手為他理了理鬢發,她語氣輕鬆,“杜大人,以後你就是我的了。”

說完,她自下而上的打量他,饒有興致道:“你和離,我未娶,咱們倆你情我願,十分相配。”

初春的夜涼意襲人,杜大人死死捂著胸口的被子,無助的蜷縮在床上,心頭五味雜陳。

若是換做以前,聽到喬遲說這話,他必定心花怒放,可此時此刻,他隻覺得後悔,還有一絲……悲涼。

他需要冷靜一下,他們二人都需要冷靜一下!

喬知予看他沉默不語,就伸出手去,像是要掀他胸口的被子。

杜修澤一驚,推了一下她的手,隨即無地自容的彆開臉,眉宇緊蹙,神情逃避,“喬遲,不要這樣。”

喬知予沒有說話,隨手將床案上疊好的衣物扔給他,然後後退兩步,大咧咧在床前的大椅上一坐,岔著腿,坐姿大馬金刀。

“穿衣服,今早還有朝會。”

朝會?杜修澤心頭一突,趕緊穿起衣服,穿到一半,實在忍不了麵前人肆無忌憚的目光。他抬起頭,難以啟齒的要求道:“你,你把臉彆過去。”

喬知予不動如山,看得明目張膽,“羞什麼,你身上的哪一處我沒看過,繼續穿。”

聞言,杜修澤頓時滿麵通紅,急喘了兩口氣,恨恨道:“你非要這樣折辱我嗎?”

“好,那我不看。”喬知予能屈能伸,彆開眼去。

杜修澤鬆了一口氣,迅速穿好了衣物,但下床之時不小心拉扯到某處,疼得眼前一白,差點沒能站穩。

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來。他姿勢彆扭,渾身僵直的站在原地,皺著眉,足足緩了五六息。

喬知予看他身上不適,心裡有些好笑,站起來過來扶他,被他氣急敗壞的一把掀開。她不為所動,蠻橫無理的繼續摟住他,並提出一個十分要命的問題:“修澤,我們現在算什麼關係?”

感受著渾身上下侵入骨縫的疼痛,杜修澤心裡後悔極了,腦子裡也紛亂不堪,“讓我想想,讓我再想想。”

他冷峻的臉上神色混沌迷茫,頭上一向整齊的頭發也亂糟糟的,衣襟慌亂之下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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