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被蒙住,聽覺就變得愈加敏銳,喬知予聽到來人正在向她不緊不慢地靠近,直到站到了她的麵前。
她聞到了一股莊重肅穆的香氣,應該是大殿的熏香沾上了來人的衣衫。
一隻微涼的手卡住了她的下頜,讓她不得不抬起頭。
來人緩緩俯下|身,兩人湊得極近,近到呼吸相聞。
片刻後,來人猛地吻上了她的唇。
多汁綿軟的莓果在唇間被擠壓,糜爛,汁液四濺。
鮮豔的汁水沾濕她的下頜,順著脖頸蜿蜒而下,最終滴落在衣襟之上,梅色的斑點曖昧地緩慢暈開……
喬知予被吻得有些呼吸不穩,一吻終了,她吞咽了一下,定了定神,笑道:“你來了。”
應念安問:“知不知道此刻吻你的人是誰?”
“是一個會為我畫木偶的姑娘。”她回答。
應念安疾聲糾正:“是一個被你辜負的女人!”
當年,說好了會等她,說好了會和她在一起,做她的金簪,做她的掌心痣。結果就那麼突然就死了,她隻等到她的死訊和遺書,除此以外,什麼都沒有。
她什麼都沒給她留下!
十年後,她突然又活了,這讓她怎麼想,又該拿她怎麼辦?
想要讓她兌現當年的諾言,想要和她……永永遠遠在一起。
喬知予聽出來麵前人的怨念與偏執,心平氣和道:“我想看看這個女人,可以嗎。”
良久,應念安伸出手,將她的遮目取下。
一張雍容美麗的臉與暖融的燭光一齊映入喬知予的眼中。
隻是麵前那雙似垂似挑的眼眸裡,說不清的不甘與埋怨。
喬知予靜靜地打量她,眼中滿是欣賞。
一彆經年,她更加成熟,也更加強大。身為統禦西域的國母,她已經完全不需要她,也不需要依附任何人,之所以放不下她,隻是因為一些未曾得到的執念罷了。
“你喜歡過我嗎?”良久,應念安問道。
“我是女人。”喬知予回答。
這個回答,應念安並不滿意,她向前一步,托起她的臉,強迫她與她雙目相接。
“我問你,你喜歡過我嗎?”她問。
“我這一生,喜歡過很多人。”她回答。
“裡麵有沒有我?”
“有。”
應念安不再追問,她瞪了喬知予一眼,恨恨道:“免你一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說著,她的食指指尖按上她的心口,劃過一個又一個繩結,向下滑去……
“有多少人碰過你?”
喬知予垂眸看了看她不斷往下走的手,再抬眸瞥了眼她的神色,警惕道:“你
想做什麼?”
“喬遲,你告訴過我,想要的東西,要自己去爭,去搶。”應念安說,“我以前不懂,你死後,我徹底懂了!”
她指向床邊,“你自己挑一個。”
喬知予順著她的手看向床沿……
那上麵竟然放了一排大小各異的玉勢!
多半是阿斯爾擺的,臭小子!
“念安,你舍得這樣對我嗎?”喬知予迅速收回目光,做無辜狀。
現在心硬如鐵的人變成了應念安,她看著她,一字一頓,冷酷道:“以前舍不得,現在舍得了。”
好壞的女人……竟然想撅她。
喬知予忍不住欣賞地瞧了麵前人一眼又一眼。
“左數第二根。”
說完,她將跪著的雙腿緩緩岔開,揚著臉,笑道:“來,占有我吧,念安,我是你的戰利品。”
應念安取了玉勢,神色複雜的走近她。
“抱我。”喬知予說道。
她如此坦然,應念安反而不知道視線該往何處放。她其實從未用過玉勢,一想到要用玉勢對她那樣,她……
她麵色微紅,想要再吻一下她,但下一刻……陡然天旋地轉。
喬知予猛地掙脫了繩索,將她翻身按到了榻上,膝蓋習慣性的抵在她的膝間。
玉勢叮叮當當滾落階下,喬知予扣住她的手腕,笑著說了句:“兵不厭詐。”
應念安驚魂未定的喘著氣,質問道:“這是牛筋繩,你怎麼掙脫的?”
“喬某人有得是辦法。”喬知予笑道。
兩人離得極近,喬知予伸手撩開應念安臉上的發絲,垂眸看著她,溫柔道:“念安,彆鬨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我們做朋友好嗎。”
做朋友?到現在了,她還想和她做朋友?
“休想!”應念安瞪了她一眼,撐起身子吻上她。
帳幔翩飛,梨花灑落。
兩人緩緩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