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之前對他已經率先有過一番了解的段天霽見他發呆，從善如流地從自己的懷裡取出一隻試劑，裡麵隻剩下丁點試劑，薄薄一層，但是燦爛的顏色卻還是彰顯著它的存在感。
段天霽輕輕搖晃著，這藥劑反而更像是流動的藍色寶石。
明修歌的眼神落在上麵，半晌才挪到段天霽的身上，像是在無聲探詢。
“你會對它感興趣的，我要的，隻是你給它做個檢查，我隻想知道它的成分和作用。”說完這些話，段天霽將藥劑放在床頭，最後留下一句話。
“我明天來取，那就謝謝你啦，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我會帶給你的。”
這個Alpha，走了。
明修歌半晌之後才慢慢回神，他放下一直被捂在身前的被子，從中探出一隻素白得不像話的手，慢慢拿起那個藍色藥劑，學著段天霽剛剛的動作，將它放在手中慢慢搖晃。
真......漂亮啊。
第二日夜，段天霽如約來取報告。
明修歌今日沒有入睡，他穿在一件鬆垮的純黑睡衣，手中握著幾張薄紙，倚在床邊。
係統一到就滑翔到明修歌的身邊，看到昨日段天霽放在這的藥劑已經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幾張紙，上麵密密麻麻的數字和理論看得係統頭暈，他跳到段天霽的肩膀上，嘰嘰喳喳，“宿主，你怎麼知道他會幫忙，而且他居然真的能分析出來？”
段天霽隱在黑色薄錦之後的唇角微微一勾，暗中安撫係統。
一見到段天霽到來的明修歌站起身，略帶幾分警惕地站在貼近牆角的地方，他手上將那幾頁紙捏得更緊，目光一直在段天霽的手邊梭巡著。
毫不掩飾的目光自然讓段天霽知道他這是在衡量，也是在催促，段天霽也沒有心情逗他，從懷中取出一株顏色烈如火焰的似花非草之物，隨手一拋丟進明修歌懷中。
“雲霧。”這是段天霽第一次聽到明修歌的聲音，和外表的柔弱不同，明修歌的聲音是溫潤的，慢悠悠中自有著大氣與沉穩。
這劇烈的反差不僅讓係統驚歎出聲，就連段天霽也有一瞬間的怔愣。
接到雲霧的明修歌一時之間是肉眼可見的喜不自勝，他捧著這株形狀奇特的植物，像是看自己最心愛的愛人。
“宿，宿主，搞科學研究的人都是這麼奇怪的嗎？”係統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科學怪人，好奇又緊張，恨不能三百六十度將他觀測一遍。
明修歌那蒼白的臉上染上潮紅的色彩，就連轉過來看段天霽時，那亮晶晶的眼裡似乎依舊盈滿愛意般，唯有特殊的音色不會讓人誤解他的本意。
他將已經心心念念許久的雲霧妥帖安放好，倒是段天霽要的報告，他顯得漫不經心，“這是你要的東西，這藥劑成分大部分皆是常見的東西，不過其中有幾道，不僅難以尋覓，重要的是它們本身就是不相合之物。藥效也奇怪，是某種抑製劑，效用很強，一般人，哪怕是Alpha也沒有辦法承受，況且彆說這一管。”
他隻回答問題，卻不提出更多的問題。
“一切詳細的數據都在上麵，不論是我探測出的其中有的藥材名字，或者是我模擬出的對身體數據的影響。”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明修歌身上所有的怯弱都消失不見，哪怕隔著一層布料，他也像是能穿透一般直視著段天霽的眼睛，但是話語一結束，他又縮回自己的安全區域。
粗粗翻過幾張紙的段天霽對著明修歌道謝。
這本該是錢貨兩訖的交易，但是因為這個人從頭到尾沒有給他威脅的感覺，也許也因為明修歌喜歡一切美的事物，那株雲霧很美，藥劑的顏色很美，就連這個看不清的身影在他眼裡也是美的，因此明修歌難得開口。
他看著本來馬上要離開的段天霽的背影，聲調依舊不緊不慢，“雖然我不知道你還是其他人出了什麼問題，但是光從這個藥劑的藥性來看，一旦停了這個藥劑，這個狀況隻會更加洶湧。到時候我相信，你還會來找我的。”
他黑黝黝的瞳孔，奇異的語調，都讓這段話變成奇異的預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