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當時段天霽在台上,見到台下人聲鼎沸,唯有一人與他人格外不同,穿著簡便,從頭至尾都是冷眼旁觀的樣子。
隻是一眼,段天霽似有所感,他嘗試去看清這個人的臉,卻發現這個人站位過於巧妙,正巧站在逆光源處,段天霽總覺得這人麵龐熟悉,卻總是隱隱約約看不透徹。
他下台要追上這人,隻是台下之人也在這時激流勇退,兩人你追我趕,始終隔著一段距離。
後頭的宮華池追上來,“怎麼了?”
段天霽腳步不停,分神回答:“前麵那個人,我覺得他的背影很熟悉。”
宮華池知道段天霽說這話的意思絕不是單純的熟悉,抬眼望去,果然有一個人格外顯眼。
兩人一路追趕,隻覺得身邊景物漸漸稀少,所處之地漸漸荒涼,但是馬上就要追上這個可疑的人物,卻在一個轉角處失去他的蹤影,遍尋不到。
段天霽難得被引出火氣,他沉心閉眼思考這人似曾相識的背影,終於在記憶的邊角勾出真相。
是那日賣藥Beta見的鬥篷黑衣人!
他像是有什麼特異技能一般,每每總能在段天霽的追尋之下逃脫。
“你有沒有覺得這地方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宮華池身體緊繃,他四處張望,總覺得空氣中有些詭異的味道,但是這隻是朦朧的感覺,抓不著頭腦。
他出聲之後,段天霽突然摸上宮華池的臉,雙手捧著細細感受,宮華池覺得自己雙臉熱氣蒸騰,但是始終比不上段天霽兩隻手熱度之高。
這個認知讓宮華池心中一涼,他顧不得許多,捉住段天霽的雙手,果然觸手滾燙,再看段天霽,麵色雖然正常,但是額上有汗,雙眼更是晶瑩水潤,是從來未曾見過的神態。
“你怎麼樣,是哪裡不對?”
段天霽覺得有一種熱意不受控製地從內裡蒸騰上來,甚至鼻間有一種香甜味道縈繞,但是他神智還清醒著,推開宮華池,“這個地方不對勁,先離開這裡。”
宮華池身上的涼意太過吸引人,段天霽不想沉溺,故推開,沒想到推開之後自己才走了兩步,就踉蹌一下,已經是身體無力。
宮華池著急得在他身後伸手要扶,幾次三番伸手要扶又縮回手,最後看到段天霽險些絆倒自己,乾脆咬牙不看段天霽的臉色,硬將他背起來。
段天霽也不是什麼死板之輩,現在已經被人背了起來,乾脆卸了自己的力度放鬆身體,隻是在行走搖晃之間,那股香甜的味道不停傳來,他往日不喜甜,可今天這股味道卻十分勾人。
段天霽湊上去細細聞,卻發現是宮華池的身上傳來的,段天霽的頭偏在宮華池的脖頸邊,每一下輕嗅近的都像是細細密密的吻,宮華池早已經緊繃身子,汗透衣襟。
沒想到段天霽突然開口,聲音沙啞慵懶,“你好香啊。”
這一句無異於晴天霹靂,宮華池腳下一絆,差點沒有把段天霽摔出去,他憋了半天,始終找不到合適的話去接,乾脆閉嘴往前走,隻是心中實在飄蕩旖旎,腳下也跟著深一腳淺一腳走得歪歪扭扭。
走出那片奇怪的區域,段天霽拍拍宮華池的背,示意他放自己下來。
宮華池小心將他放倒在一邊,眼神飄忽,“你還好嗎?”
“我覺得隻是那地方有些問題,你能替我去取一點水嗎,我有點渴。”
這附近皆是荒土,樹都難見幾顆,哪裡有水的樣子,隻是宮華池卻輕輕點頭,交代段天霽不要隨處移動,挑了一個方向便走遠。
宮華池身影消失,段天霽身上的虛弱之感也慢慢減弱,他從懷中掏出一支藥劑,曾經被他粘膩又甜膩口感的藥劑,他這時候卻眼睛也不眨地灌下。
係統飄在身邊。
“宿主,這已經是最後一支,以後沒了藥,會不會有事。”
段天霽感受著冰涼的藥劑從食道裡滑過,不過片刻,竟然覺得身上那些熱意、燥意都消失不見,腦海更見清明。
果然,那裡的藥是朝著他來的,隻能影響到他。
身上舒爽之後,他忍不住便要打趣係統,“說不準不喝藥以後,就是剛才那種情況,你看,不然為什麼一喝下藥劑,這些毛病都沒有了,所以說原主的體質原來是這樣的嗎,一個隨時隨地發、情的野獸?”
係統一時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