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華池今天的敵意太大了,段天霽皺起眉,警告性看了他一眼。
宮華池偏開頭,更加怒視明修歌,不光要挪開他的手,還挨挨蹭蹭想要把他從段天霽的身邊趕走。
沒想到他才剛剛沾到明修歌的衣服邊,明修歌就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撕心裂肺的聲音聽起來讓人心疼,一時之間出氣多進氣少,臉頰上也沾上了星星點點的緋紅。
宮華池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大,下意識想要去扶他,偏偏他一動作引得明修歌的反應更大,於是又匆匆忙忙撩開手,退出三步遠。
站立不穩的明修歌則自然而然地落入段天霽的懷抱中,段天霽一手虛扶著明修歌,攬著他的肩頭使他勉強站穩,另一隻手在半空中停頓幾下,最終輕輕落在明修歌的背上,輕輕拍打使他順氣。
這邊的咳嗽聲漸漸弱下去。
緩過氣來的明修歌頂著病態的臉色扯出一抹微笑,反而對宮華池道歉,說道:“真是不好意思,我這身子隻要聞見陌生Alpha的信息素就會這樣,和你沒有關係,你沒有被嚇到吧?真的和你沒有關係的。”
一口氣說了過多話的明修歌喘著氣,經受不住般微微半倚靠在段天霽的懷中,朝著宮華池投去歉意的笑容。
宮華池心中有苦說不出,擔心自己再糾纏下去反而在段天霽那裡落得一個自己蠻橫欺淩弱小的印象,於是情真意切地回應,“你這身子真的有些弱,有時間還是要為自己好好看看才行。”
“不牢費心,隻是一些小問題,從小便有,Beta的身子自然比不上你們Alpha的身強體壯。”
話雖這麼說,可沒見過哪個Beta的身子像是明修歌這樣孱弱的,這樣的情況不僅是罕見,已經可以稱作從未聽聞。
像是看出他們二人心中所想,明修歌抽出剛生成的報告,掃視幾眼,對著段天霽說:“沒有問題,看來沒有被你影響到。”
說的正是宮華池的檢查結果。
宮華池毫不在意地揚揚手,他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偏偏段天霽非要他來檢查,想到這,宮華池的心裡生出淡淡甜意。
明修歌揚揚手上的紙,將它交到段天霽的手上。
“以後如果他出現了什麼問題,你再帶著他一起過來吧,倒是你......”
話在這裡被宮華池截斷,“你怎麼了?”
明修歌順勢改口,“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我之前的建議。”
這一次段天霽的回應仍是搖頭拒絕。
於是明修歌閉口不言,不再提起這個話題,獨留宮華池一人聽了這話眉頭緊鎖心事重重。
*
此後多天,宮華池多次套話,但是未曾從段天霽那裡得知關於他身體情況的隻言片語。
宮華池在心中暗暗想了幾種辦法,灌醉段天霽讓他說實話,潛入明修歌家威脅他,還有回去騷擾他爺爺幫助段天霽一起調查當年的事。
幾乎不加權衡,宮華池就做出選擇。
他從未和段天霽一起喝過酒,況且就他那點酒量,說不定還不夠給段天霽助興。明修歌,一個看似病弱卻能讓他生出忌憚的人,在沒有摸清深淺之前不能輕易招惹。
想來想去,還是他爺爺那裡最好下手,雖然爺爺因為之前梁安的事情惱了他,每回見他都要將他打出去,但是這麼多年的相處,宮華池還是有辦法能順到宮老爺子的毛的,隻要毛一順,想知道的事情還不是手到擒來嗎?
宮華池像是做賊一般摸入自己家,想著為了自己在家中所剩不多的顏麵著想,還是偷偷地來去比較好,哪怕待會身上帶點傷痕也不妨事,這樣老爺子待會下手順暢,希望氣也能消點。
但是這一次,他才剛剛接近書房,就已經被老爺子身邊的親信現身攔下。
尤裡跟著宮老爺子風裡來水裡去,這些年兩人不知一起經曆多少場戰爭,是能夠生死相交的摯友,眾人無不知尤裡的意思便代表著宮老爺子的意思。
尤裡目光和藹,對著宮華池擺手,“你先回去吧,這些日子他都不會見你的。”
宮華池壓低聲音,“這一次氣得這麼狠嗎?”
兩人竊竊私語的樣子像是半大不小的孩子惡作劇般。
“上次梁家的那位,聽說氣得回去飯都沒吃,雖然沒有直接給老爺子打電話,但是卻放出話來,誰家的Omega嫁了你就是倒黴,就是...守活寡,因為這個,老爺子受了不少閒氣,那些家裡有Omega的,見了他都是繞道走,你說他能不氣嗎,你還要在這時候來觸他的眉頭。”
聽了這話,被戳中心事的宮華池沉默,他早已經準備好這輩子不娶任何一個Alpha或者是Omega,也知道自己這麼做在接受生育至上的當今會是什麼影響,隻是若是因為這件事情影響老爺子,那真是他的罪過了。
尤裡聽了梁安的那些話,本以為是小孩子家的氣話,雖不堪入耳傳得廣些,但他也是看著宮華池長大,一見他這樣子便知道其中有隱情,歎口氣仍舊勸宮華池,“你先回去,改天我再給你消息,到時候你再來。”
宮華池麵色躊躇,悄悄問:“尤裡爺爺你知道我爺爺最近在調查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