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紅衣女裝大佬身後,葉景行抱著貓沿著上次來過的白玉長廊,來到了那方亭子下麵。
夏天過了,院子裡的荷花也都謝了,隻留下了一片殘荷與顆粒飽滿的蓮蓬。
隔老遠葉景行就瞅見了亭子裡坐著的一個光頭和一個穿著黃色龍袍的男人。
他從未見過皇帝,以前宮宴葉川都不會帶他過去,反倒帶小胖子葉炎去過幾次,葉景行也不覺得有什麼,畢竟他對皇宮的興趣不是很大。
聽說皇宮裡麵戒備十分森嚴,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壓抑了,走幾步就有侍衛盯著,一直被“監視”。
至於皇帝是個什麼樣子——葉炎好像說過,但是他沒怎麼認真聽,不太記得了。
他管皇帝長什麼樣兒呢,左右不就那幾個樣兒,葉景行已經自動將之帶入甄嬛傳裡的“胖橘”了。
——也不怪他這樣代入,實在是因為以前被荼毒太深了。
和他一起開貓咖的朋友酷愛甄嬛傳,每天吃飯的時候看,打掃貓舍的時候看,就連他。媽給貓洗澡的時候也在看。
每天還要給葉景行生動演繹各種甄嬛傳裡的台詞,葉景行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來了,一度害怕貓舍裡的貓貓們被他影響。
隻是……沒想到這皇帝與他想象中有些不太一樣。
葉景行盯著身前黃袍加身的俊雅男人抿了抿唇,想要行禮卻發現自己懷裡抱著一隻毛茸茸的小團子,沒辦法完成這個動作。
皇帝見狀虛虛抬了抬手,聲音淡淡,帶著上位者的不容置疑:“不用拘禮,過來坐。”
一副與他很熟的樣子,卻又帶著若有若無的命令口吻。
這讓葉景行微微有些茫然,但也沒覺得反感。
想象中的皇帝應當是個四五十歲麵容微胖並且慈祥的男人,這人……看起來不過二十四五,模樣也俊的很,擱京城不知道要俘獲多少閨秀的芳心。
不過在這個修真。世。界,容顏不老也在情理之中……
但還是免不了驚訝就是了。
坐到館主的身邊,葉景行將懷裡的小貓放到腿上,抬手給它輕輕順了順身上的毛毛,麵上眼睫微垂,看起來十分乖順,一副您有什麼事情直接吩咐就是了的樣子。
一方不算太大的桌子中央擺著一盆貓薄荷,葉景行認得,是他種下的貓薄荷,被轉移到了個漂亮的小花盆裡。
就是不知道為何要將這貓薄荷擺在這兒觀賞,種盆花它不香嗎?貓薄荷有什麼好看的……
葉景行不是貓,自然明白不了這群貓的心理,也在情理之中。
對於小貓咪來說,貓薄荷簡直比罌。粟還要誘惑、致命,小貓咪若是能擁有一盆葉景行出品的絕世美味的貓薄荷,那可是能在眾貓貓群當中炫耀很久的!
葉景行沒有說話,皇帝也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對這個天天催他減肥的葉家小輩……他還是有些迷之害怕的,就如同兒時的夫子一般,寫錯字要打手心——不減肥不給飯和貓薄荷吃。
像,太像了。
氣氛也跟著略微有些乾巴。
小黑團子在葉景行的腿上躺倒,微微眯起眼睛望向皇帝的方向,像是在警告他對葉景行客氣點兒,可彆怠慢了。
皇帝無奈地在桌子底下輕輕敲了敲手指,盯著桌子中央的那盆貓薄荷,不動聲色地又咽了口口水。
他雖然當貓不太正經,但畢竟當了這麼多年的人皇,言行舉止之間總是帶了些高位者的氣勢,他就是想收斂一時半會兒也收不起來……希望沒有嚇到葉景行才好。
那隻暹羅貓也跟著不緊不慢地走到了葉景行的身邊,正準備找個位置團下,沒料想銜蟬直接伸手將它給抱進了懷裡。
暹羅貓:“……”
你們又在整什麼幺蛾子?
一個兩個的,怎麼都是雙麵貓??
……雖然它也是,但它僅僅隻是不想暴露身份罷了,它可沒這麼彎彎繞繞地一次又一次地切換身份接近葉景行,太居心叵測了,一看就沒安什麼好心。
而且這隻奶牛貓給它的印象並不好,一看就是那種水性楊花喜歡各種調。戲漂亮小貓的下流貓。
聽那布偶說它總是拿尾巴貼它的尾巴,這不就是赤。裸裸的擦。邊。求。歡麼?也就欺負那小笨蛋什麼都不懂了。
它若是那小笨蛋的家長,早給這下流貓揍一頓了。
“這貓生得倒是挺俏,”銜蟬直接無視懷裡暹羅貓的低氣壓,笑著望向葉景行,試圖活躍氣氛,“叫什麼名字啊?”
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隨便扯扯家長裡短也不失為一個不錯的法子,比如問問姓名、年紀、婚否什麼的……
葉景行愣了一下,正想說這不是他的貓,是海賊頭子的,可是轉念一想皇帝也在場,若是就這麼大剌剌地解釋出來,說不定會引起他的懷疑……
海賊頭子的貓為何會跟在他的身邊?
莫不成他與海賊有些什麼勾當?
確實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