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康長公主見孫子麵上含笑,眉眼卻一如既往地無波無瀾,不由在心裡歎息了一聲。
這個孫子樣樣都好,就是在感情上太淡漠了些,能對她這個祖母親近些已經十分難得了。
她記得當初他們祖孫倆下完一局棋,孫子麵色平靜地說他想要求娶老師的孫女。她乍一聽還挺高興,以為孫子終於開竅了,結果細問之後孫子卻給她分析與迎娶他老師孫女的好處。
這樣的婚事,怎麼能讓她安心?
昭康長公主接過韓端遞來的茶,說道:“你也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平時多交些朋友。你祖父和你父親自己都沒做成的事,他們怎麼有臉逼你去做?你這個年紀,不該承擔那麼多不屬於你的年紀。”
韓端說道:“祖父他們沒有逼我。”他端起茶抿了一口,淡淡的苦味在口腔裡泛開。
韓端喜歡苦茶,那揮之不去的苦意能讓他維持清醒。
昭康長公主說道:“再過幾個月,沈家那孩子便能出孝期,按你爹娘的意思,你的婚期也該提上日程了。”她注視著韓端,“你想好了?”
“婚事早已定下了。如果這時候悔婚,對我來說影響可能不大,對她來說卻是致命的。”韓端的笑容裡沒有半分勉強,他知道自己祖母擔心什麼,所以溫聲保證道,“祖母,我會對她好的。”
他會迎娶她當正妻,不在外拈花惹草,夫妻兩人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等再過幾年,他興許就能為她掙到誥命。
天下女子想要的東西,他都會給她。
昭康長公主看著韓端認真的表情,沒再說什麼。她雖然喜歡可愛的女孩子,但更疼愛自己的孫子,哪怕孫子迎娶沈家那孩子存有利用之心,他也確實是個很好的丈夫人選。
至於什麼情啊愛啊,年輕的時候還能掛在嘴邊說說,等再年長些就會發現還是能一起把日子過好的人更重要,誰還想那些情不情愛不愛的。
祖孫倆把一碗茶喝完,韓端又送昭康長公主去與主持聊佛法。直至中午留在寺中吃過齋飯,他們才離開天禧寺。
昭康長公主雖然提了一句讓盛景意過府說話,接下來兩天卻沒叫人來送帖子或者傳話。
盛景意這兩天也忙得腳不沾地,花朝節近了,她要和徐昭明他們一起看含玉等人反複排演《桃花扇》的守樓和寄扇一節。
含玉對這次演出非常用心,過了年她便二十一歲了,對於一個伎人來說,她活躍在人前的機會不多了,若是這次有這麼好的機會她都不能在台上站穩腳跟,往後再也不必想著上台!
許是因為她把自己逼得太緊,在花朝節前三天,她竟把自己逼病了。
盛景意見含玉想帶病排練,頓時氣不打一出來,把她趕回房間休息去。要知道這個時代醫療水平不怎麼高,有時候感冒都能拖死人,現在含玉還隻是嗓子唱啞了,休養兩天肯定能好,可要是不管不顧天天跟著彩排,那她嗓子就彆想要了,說不定人都給病沒了。
玲瓏打發人去天禧寺請老方過來給含玉瞧瞧。
老方聽說是染了風寒,還把嗓子唱啞了,便直接把相關的藥帶上了。他過來給含玉把了把脈,又看了看含玉的喉嚨,說道:“沒什麼大礙,喝幾劑藥就好,這幾天不要動嗓子。”他刷刷刷地寫了張方子,還從藥箱裡配出一副藥叫人去煎了給含玉喝。
瞧見含玉一臉緊張地看過來,盛景意替她問了出口:“那花朝節那天含玉姐姐可以上台嗎?”
老方沉吟片刻,說道:“這兩天好好養著應該可以,我後天再過來看看。為了穩妥起見,你們最好做好兩手準備。”
盛景意說道:“那先謝謝方叔了。”她親自送老方下樓。
作者有話要說:
全勤!
活著!
修個標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