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的那間雅間,已經是盛景意與徐昭明他們聚會的固定場所,盛景意下了樓便熟門熟路地找了過去。
稀奇的是,今天雅間裡除了徐昭明和寇承平以外竟還有另外幾個小紈絝,盛景意早前掃過幾眼觀眾席,把人記了個七七八八,自然知曉他們都是第一批搶到票的人。
徐昭明眼尖地見到盛景意來了,不得她和其他人見禮便招呼她坐下,隻差沒在臉上鑿出一行字:這是我罩著的。
這群小紈絝都與徐昭明交好多年,哪會不曉得徐昭明的脾性。
這人說好聽點是“直”,說難聽點就是“拗”,他覺得人家好,他就掏心掏肺地好回去;他覺得人家不好,對方再怎麼獻殷勤他都不看一眼。很明顯,徐昭明已經把盛景意劃分到“自己人”“好朋友”之列,想要繼續和他當朋友,就不能在盛景意麵前擺架子。
那幾個小紈絝本就不是那種狗眼看人低的惡霸類型,他們特意留下來可是聽說盛景意有生意要和人合作,所以特意留下來瞅瞅自己能不能摻一腳。看看寇承平那邊搞得如火如荼,他們也非常想要湊湊熱鬨,成不成不要緊,要緊的是他們不能被排除在外!
有事大家一起搞,你們兩個自己暗搓搓湊對玩是怎麼回事?就不能帶上大夥一起玩嗎?是不是瞧不起他們,覺得他們手裡沒幾個錢虧不起?
盛景意早料到會有人想加入進來,隻不過沒想到他們會來得這麼快,而且還抱著賠錢也要一起來的想法。
不管是為了什麼原因,這份熱情都非常叫人感動!
盛景意叫立夏上樓把自己剛收好的筆記和削好的炭筆取下來。在一乾小紈絝的注視下,盛景意數了數人頭,認真開始盤點他們家中的產業。
這年頭,誰家裡沒幾個鋪子啊,尤其是他們這種過得有滋有味的小紈絝,家裡的店鋪田莊從不落於人後!
這一合計,好家夥,什麼成衣鋪、首飾鋪之類的全都有,裁縫繡娘養了一堆,鐵匠銅匠銀匠一個不缺,手裡的店鋪和人才可以說遍布各行各業。
盛景意說道:“我聽說唐時的貴人們娛樂活動很豐富,閒暇時便有人牽頭聚會,席上會有專門的伎人展示時興的服裝。可惜這種活動沒延續下來,現在越發少見了,許多女子即便手裡有餘錢也不知道自己該買什麼、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買好。”
小紈絝們一聽,奇道:“唐朝女子之間竟還有這樣的活動?”
盛景意說道:“當然,她們既可以上馬打馬球,也可以坐下欣賞美人歌舞、看看美人展示新衣裳,那是唐朝女子的常態。”
相比之下,這個時代對女子的要求要嚴苛得多,至少婚前女子鮮少能出門應酬,哪怕是讀書識字,那也是為了相夫教子而學。
由於社會風氣的改變,女子的衣裳和妝容也從求新求異、鮮亮醒目轉變為素雅端莊,這主要是為了滿足士大夫的審美,至於女孩子本人心裡怎麼想,很少有人會去關心。
作為合格的紈絝,徐昭明和寇承平那一乾狐朋狗友聽盛景意描述起唐朝女子的生活,並不覺得離經叛道,反倒覺得心向神往,恨不得自己也生在那個時代,每天跟心儀的女孩兒一起打馬球看歌舞,那不是他們夢寐以求的日子嗎!
“那我們要怎麼搞?”小紈絝們積極追問。
這時立夏已經把盛景意的筆記拿下來了。
盛景意把自己畫的速寫攤開在小紈絝們麵前,說道:“這是我今晚畫的,本來想明天整理好再去找寇公子,既然今晚大家都在,那我就先直接說了。我們千金樓是這樣安排的,接下來我會針對這些姑娘的長處和短處擬一份計劃表,給她們一些關於外形和技巧上的建議。”
盛景意邊說邊抽出一張畫像,根據圖上那姑娘的長相特點對臉型和五官進行修飾,再根據那姑娘的身形更換衣服首飾。
很快地,一個截然不同的形象出現在原來那個速寫人像旁邊,盛景意落筆很快,其他人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她已經刷刷刷地把煥然一新的參賽姑娘給畫出來了!
寇承平呆了一下:“這還是同一個人嗎?”
盛景意說道:“要是針對真人進行改造的話,效果會更直觀更明顯。”她朝寇承平笑道,“要是我們給這些姑娘送去一點建議,並告訴她們想要更完整的方案可以來千金樓進行有償改造,你說她們會不會願意來?”
寇承平說道:“那肯定是願意的!”雖然他不是女孩子,可他接觸的女孩子多了去了,哪有女人不想讓自己變好看的?不管是為了自己看著舒心,還是為了在男人麵前邀寵,她們都很舍得在這方麵下功夫!
盛景意說道:“隻可惜我們千金樓開在秦淮河畔,尋常女子卻是不好過來的。”她看向徐昭明,“你們在城裡有空著沒用的園子嗎?”
盛景意看向徐昭明,自然是因為徐昭明家底最豐厚,家裡園子很不少。據說徐昭明他娘家裡也挺有權有錢,嫁入國公府完全是強強聯合,所以空著不用的園子說不準還真有。實在沒有的話,他們幾個合夥盤個新園子也不是事,畢竟他們有錢,而且純粹是想玩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