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意一頓。
盛娘和謝謹行都沒有細說她親爹的事,她直覺覺得裡麵恐怕隱藏著什麼秘密。
她娘是不是知道穆家兄弟是什麼身份?
這個念頭讓盛景意心突突直跳。可她年紀還小,把千金樓交給她玩玩還可以,更多的事她娘怕是不放心告訴她,尤其是這種說不準會禍及整個千金樓的事。
盛景意沒有多問,乖乖坐著讓盛娘幫她梳頭,等自己的頭發打理好了,她又把盛娘按到妝鏡前,改由她給盛娘梳理長發。
她還太小,等她有能力幫上忙的時候,自然可以從他們口裡得知一切。
母女倆各懷心思地睡了一晚,第二日一早又照常忙了起來。
盛景意與謝謹行約好了,三日後再出發去臨京。
這三日謝謹行可以在金陵拜訪故交好友,好不讓他來這一趟顯得太突兀,而盛景意也可以把千金樓的事安排下去。
選角活動辦了好幾輪,整個流程已經十分成熟,海報的事也有柳三娘帶著幾個小助理頂上,盛景意隻需要和往來比較多的徐昭明等人解釋一下自己要靜養幾天的事。
反正以後的謝家六娘也要裝病,現在提前練習練習挺好!
另一邊,謝謹行被徐昭明磨著彈了半天琴,很快收到韓端的邀約,請他過府一敘。
韓端身為金陵一把手,手上事情又多又雜,不好在上衙期間外出會友,在邀約帖之中很是道了一番歉才誠摯地提出邀請。
謝謹行看完這邀約帖,感覺那個從小和他一起在人前演惺惺相惜的家夥仿佛就在眼前。
事實上私底下他們什麼交情,他倆都心知肚明!
韓端都送帖子過來了,謝謹行自也不會拂他麵子。他拿著邀約帖打發走賴在他這不願離開的徐昭明,優哉遊哉地換了身衣裳去應約。
韓端聽人說謝謹行到了,便放下手裡的事邀謝謹行到後衙的聚賢亭中說話。
謝謹行走到聚賢亭外頓下腳步,瞧了眼上麵題的字。
這“聚賢亭”三個字明顯是韓端的手筆,可見這亭名也是他新改的,估計他平時便時常在這裡與人飲茶談心。
謝謹行邁步走入庭中,瞧著韓端熟稔的分茶動作,莞爾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兒。”
這又是以茶待客又是什麼聚賢亭的,怎麼看怎麼不像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該乾的事。
“我不比謝兄,可以當個人人豔羨的閒雲野鶴。”韓端淡笑接話。
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片刻,皆在心裡得出一個結論:這人還是這麼惹人厭。
韓端把分好的茶挪到謝謹行麵前,開門見山地問道:“我昨日收到消息,聽說你托人把盛姑娘移出伎籍?”
謝謹行挑眉:“怎麼?這點小事還會驚動韓府尊?”
韓端淡淡道:“盛姑娘才華過人,心思又靈巧,我很欣賞她。”
世間有趣的人本就不錯,他也無心特意去尋找,難得有個經常能鬨出點動靜來的小姑娘,有人想把她從金陵城弄走,他自然得過問一二。
更彆說想把人弄走的是謝謹行。
謝謹行本也沒打算瞞著韓端,聽他這麼說,覺得這人難得有眼光了一次。他說道:“她是我流落在外的妹妹。”
韓端眉頭動了動,說道:“謝二叔的孩子?”
謝謹行點頭。
韓端回憶了一下那個隻見過幾回的小姑娘,發現她眉眼確實不像尋常人家的小孩兒,她若是謝家二叔的女兒便說得通了,那樣好的相貌完全是挑著父母的優點來繼承。
涉及到亡故的長輩,韓端也就沒說什麼“原來謝二叔也曾有年少風流的時刻”,隻問道:“你這次過來就是要帶她回臨京?”
謝謹行說道:“隻帶她回去認認人,認完我便帶她回金陵來。這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不會願意乖乖待在家中任人擺布。”
韓端讚同地道:“盛姑娘確實與彆的小姑娘不太一樣。”
謝謹行沒打算和韓端深入討論自家妹妹,隻讓韓端幫忙遮掩一個,不要讓旁人發現盛景意的身份。
現在金陵城算是韓端的地盤,既然他準備過來這邊小住一兩年,自然要先和韓端打聲招呼。
有的人哪怕當不了朋友,也絕對不要和他們當敵人,韓端就是這樣的人。
隻要沒到真翻臉的那天,謝謹行還是願意和韓端維持表麵平和的。
韓端的想法自然和謝謹行差不多,他的演技還更盛一籌,當場對謝謹行要來金陵的事表示由衷歡迎,並暗示他可以多帶點錢和管事過來投資。
要知道想北伐,錢重要,人重要,聲望也很重要,能拉到新投資就是政績啊!
至於謝謹行這人看著順不順眼,那不重要,反正也不會天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