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謹行與盛景意一起用了晚膳。
盛景意說道:“哥哥會不會覺得我們太鬨騰了?”學渣的讀書方式,和謝謹行這種天生學霸自然是不一樣的,他們時不時就要起哄一下,不搞出點動靜來渾身不舒坦。
謝謹行眉眼帶著淺淡笑意:“怎麼會?清靜的日子我過太多了,熱鬨點挺好,你能交到真心相交的朋友挺好。”
既然謝謹行不介意,盛景意也沒再多說。
等盛景意回了自己院子,守在一邊的小廝上前向謝謹行稟報道:“姑娘書房裡的傷藥和棉紗用掉了一些。”
今天他奉命去盛景意院子裡查探,沒見到人,也沒看到可疑的血跡,不過他按照謝謹行的吩咐檢查藥箱時發現確實有問題。
謝謹行沒說什麼,擺擺手讓人退下。
對昨晚那個黑衣人的事,謝謹行心裡已有了猜測,叫人去查探不過是印證一下自己的推斷罷了。
現在證明完了,就隻需要考慮唯一一個問題了:到底是哪個臭男人敢往他妹妹院子裡鑽,還讓他妹妹費心幫忙打掩護?
至於責怪妹妹說謊,那肯定是不可能責怪的。
小姑娘說謊流利點有什麼不好,小姑娘就是要聰明又伶俐才不會被人欺負了去。
……
徐昭明一行人聚眾讀書的同時,太平書坊也開始宣傳起國子監文會來。
《桃花扇》選角活動落下帷幕,入選的弟子們都在閉關培訓,金陵城著實冷清了大半個月,各種娛樂活動雖還是照舊進行,許多人心裡卻總覺得不太得勁。
這下好了,太平書坊總算又有了新動作!
到太平書坊買書的客人們很快拿到太平書坊新印刷的宣傳單。
這次國子監文會,國子監將會選出五名挑戰者。
本來挑戰者是四位的,後來寇承平跑去給徐昭明要了個內定的,國子監祭酒大手一揮給改成五位(主要怕徐昭明表現太菜浪費名額)。
與挑戰者相對的,是一百位參與者自主報名的“百人團”,到時雙方同步答題,選出雙方得分最高的人進行兩兩對決,以此選出第一位擂主!
眾人看完都覺得新鮮,文會還能玩這麼大的嗎?
以前也就大夥聚在一起分享一下作品、玩玩曲水流觴小遊戲,這個活動也太大手筆了吧?算上負責維持全場秩序、把控比賽節奏、評判答題對錯的人,怕是得讓國子監所有學生參與進來才夠用!
那百人團有一百個名額,他們也可以去玩玩啊!
雖說他們沒把握贏國子監的高材生,可去湊湊熱鬨也好啊,人家宣傳單上怎麼寫的來著?拿不拿獎不要緊,重在參與!
隨著宣傳單陸續派發出去,這次國子監文會逐漸成為金陵城熱門話題,尤其是文人圈子裡更是見麵就聊。
有的人覺得這文會太嘩眾取寵,弄得都是什麼亂七23書網會難道不該坐下來煮酒烹茶,斯斯文文地談詩論道嗎?
國子監搗鼓出來這勞什子文會,又是擂主又是爭霸,還給什麼獎金,簡直有辱斯文!
那位張祭酒不行呐,當官太久了,文人風骨全失,居然想出這種歪主意!
還要帶一堆小毛頭出書,那群小毛頭能懂什麼,他們才幾歲?能讀過幾首詩?由他們來選《唐詩三百首》,他們怕不是會選出什麼“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來!
不像話,太不像話了!
一乾文人湊在一起痛斥了國子監祭酒一通還不夠,又跑去湖山書院找他們的意見領袖黃山長。
黃山長年紀也不算特彆大,不過他觀點深刻,編書能力一流,早早著書立說不提,還開了個書院廣收門徒,勤勤懇懇地往年輕人裡播撒自己思想的種子。
經過這麼多年的努力,黃山長也算小有所成,隱隱已有了開宗立派的勢頭,金陵文壇但凡有個什麼風吹草動必然有人會來問他意見。
看到友人們帶過來的宣傳單兼報名表,黃山長眉頭動了動,直覺覺得這事不簡單。
黃山長捋須說道:“年輕人應當喜歡這種熱鬨的文會。國子監本就是為培養少年人的地方,張祭酒能想出這樣的文會怕也是費了不少心思。”
其他人正要說話,一個童子從外頭跑了進來。
瞧見屋裡坐著一群人,童子腳步一頓,乖乖巧巧地向所有人見禮,而後才恭敬地把一封信遞給黃山長,說道:“山長,這是甘先生托人送來的信。”
有人聞言立刻誇道:“甘先生這次是特意回來參加湖山書院這次文會的吧?還是黃山長的麵子好使,彆人可請不動甘先生。”
“那是自然,”另一人接著誇,“甘先生與黃山長的交情彆人能比嗎?想當年黃山長與甘先生在湖心亭論道,聽得我們如癡如醉!”
其他人立刻對這人投以羨慕的眼神,紛紛表示“你有機會旁聽啊真是羨煞人也”。
黃山長向來聽慣了這些話,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他沒辜負眾人的期待,當眾把信拆封,準備坐實眾人對自己的吹捧。
商業互吹這事兒,總叫人家唱獨角戲可不好,還是得有呼有應才行!
黃山長在其他人期待的目光中取出甘先生的信。
等他展開信一讀,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