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1 / 2)

窈窕繁華 春溪笛曉 8418 字 8個月前

鴨店,指的當然是主打鴨子做菜的店。

眼下適合養殖的家禽家畜就那麼幾種,鴨子還算是比較好養活的,買了鴨苗回家喂大點往水裡一趕,它們自己能挖出點吃的填飽肚子。

鴨肉在市麵上還是蠻常見的,隻是到底不怎麼稀罕,少有人當做請客的主菜來款待客人。

見寇承平他們麵露茫然,盛景意說道:“明兒我們不出來吃了,你們來我家,我們嘗嘗推出的幾樣菜。”

盛景意又讓寇承平抓緊時間籌備,韓端馬上要成親了,作為合作夥伴,韓端要是在金陵這邊也辦婚宴,那她們肯定要友情提供一些好吃又好看的菜品!至於打廣告什麼的,隻是順便打打而已,不要太在意,都是一條賊船上的人,相互幫個忙不算什麼!

寇承平聽盛景意把韓端成親都算進去了,想想豐神如玉、怎麼看都是個翩翩君子的韓端,再想想一隻隻肥美的鴨子,著實很難把他們聯係在一起。

寇承平遲疑地說道:“韓世兄會答應?”

盛景意篤定地說:“我哥哥和韓府君可是至交好友,隻要我哥哥去和他打個招呼,韓府君肯定會欣然應允。”

穆鈞:“…………”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即便謝謹行和韓端現在站在同一戰線上,穆鈞也能看出這兩人沒什麼深厚交情,連塑料友誼都算不上,什麼至交好友完全是扯淡。

寇承平這群小紈絝卻不曉得,他們想到謝謹行和韓端兩人從小就被大人們擺在一起說,而且同樣都是“彆人家的孩子”,交情肯定不會差。而且連盛景意這個當妹妹的都這麼說,他們有什麼理由懷疑?

兩邊說定了,寇承平便暗中物色適合的店鋪和人手去了,務必做到邱家每一處餐飲產業旁邊都新開一家鴨店,讓每一個金陵人都能愛上吃鴨!

盛景意和穆鈞也回去了。

既然謝謹行和韓端要把穆鈞推上那個位置,盛景意待他的態度倒是和氣了許多,畢竟做都做了,當然要把事情做得妥帖些,免得出了力還被記恨。

不過她很懂得拿捏和問題少年相處的方法,沒刻意表露討好之意,大多數時候隻把他當小紈絝們一樣對待。

給人賣好也是要講究技巧的,一味地倒貼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想要那“從龍之功”,不就是為了能讓自己能活得更自在些,能讓身邊的人都過上好日子嗎?要是得委屈自己卑躬屈膝、曲意討好許多年,才能換那麼一點“功勞”,誰愛乾誰乾去!

盛景意和穆鈞邊聊著邱家的事邊回了謝宅,等兩人進了門,才被告知謝謹行叫他們去主屋那邊一趟。

盛景意與穆鈞對視一眼,都有些訝異。

盛景意問來門口候著他們的小廝:“哥哥找我們有什麼事?”

小廝許是得了囑咐,如實答道:“西岩先生來了。”他看了盛景意一眼,又補充道,“西岩先生是公子給姑娘請的老師,今天中午到的,公子陪他聊了一下午。”

盛景意這幾天領著穆鈞到處下館子搞時常調研,倒是差點把自己和穆鈞交的那份作業給忘了。

聽到小廝說來的是“西岩先生”,盛景意愣了一下。

這人還挺有名的,前段時間籌備文會,盛景意把士林這些名人了解了一圈。

目前來說,士林之中聲望高的名人主要有兩類。

一類是喜歡搞書院開宗立派的,比如韓端他老師以及湖山書院那位黃山長,他們的特點是門生故吏滿天下,在朝在野影響力都很大。

一類則是恬然自得地過著隱居生活,沒事就出去遊曆,路見不平馬上給人出謀劃策,而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當然,這些事跡還是會被人廣為傳揚,以至於他們平日裡雖然住在山窩窩裡頭,家門前仍然車馬不斷,逢年過節有人送酒送肉,反正就是他人不在江湖,江湖裡卻到處都是他們的傳說!

他們的特點是:彆找我當官,誰都彆找我當官。當官是不可能當官的,我就是死在這山裡頭,也不會去給朝廷做牛做馬!

西岩先生就是後一種人。

在有些傳言之中,西岩先生已經一百歲了,看起來卻還像個三十歲的白麵書生,年輕時他曾掐指一算,幫助太太上皇遷都臨京,說這個位置可以讓朝廷續命至少兩百年;在另一些傳言之中,西岩先生學問了得,他幫助過的人大多官至宰相,他來去無蹤,鮮少在哪裡停留,但看人的眼光十分毒辣,若能得他一句誇,以後絕對能飛黃騰達!

不管是哪個版本的傳言,西岩先生都是張很厲害且很難掉落的ssr卡,擁有之後能大殺四方的那種。

盛景意又和穆鈞對視了一眼。

穆鈞顯然也聽說過西岩先生,眸中掠過一絲異色,沒想到謝謹行能為他們請來這樣的老師。

“我們走快點吧。”盛景意催促道。

穆鈞點頭。

兩個人加快了腳步。

另一邊,謝謹行與傳說中的那位西岩先生聊了一下午,話題也沒聊完。

西岩先生不像傳言中那樣“永遠三十歲”,卻也沒有老到一百多歲那種年紀,他看起來很符合所有人對隱士的預期,身著一身寬大的道袍,須發皆染了霜白,一雙眼睛卻清明無比,不見半分渾濁。

謝謹行找上他時,他是很欣賞這個年輕人的,不過並不覺得他們之間有師徒緣分。

謝謹行太聰明也太有主意,等閒人已經教不了他,他這位聲名遠播的西岩隱士也不行。

等謝謹行說不是自己想要拜師,西岩先生才收下他遞過來的兩份策論。

所謂的策論,就是針對某個主題講述自己的觀點和對策,是朝廷科舉的必備科目之一。

謝謹行沒說明學生的身份,隻請西岩先生先看看兩份文稿,若是覺得能入眼,便留下來教教這兩個學生。

要是再早個幾年,西岩先生是絕不會鬆口的,可他現在年紀漸漸大了,雖然身體還算健朗,卻也知曉老之將至,誰都抵擋不了。

生老病死是每個人的必經之路,怕老怕死也是人人都會有的想法,西岩先生也不能免俗。

過去他不想收學生,是因為他覺得自己還年輕,還可以瀟灑地雲遊四方,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理念自有自己去實現。

現在他發現自己可能走不了多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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