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女眷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震撼與不敢置信。
金陵那邊的女眷以前過的居然是這樣的生活嗎?!
完了,感覺自己以前白活了!
……
過了年,宮中朝中都為太子的冊封與大婚忙了起來。
盛景意被盛娘悄悄喊去,教她一下房中之事。
這時代每家每戶都有本“避火圖”當做壓箱底的嫁妝,盛景意聽著盛娘的教導,麵上沒多少羞澀。
她好奇地湊到盛娘身邊,看著上頭那些擺著各種姿勢的小人,這本避火圖看起來畫得還挺好,隻是相關知識還挺淺顯,隻大概說明洞房的幾個步驟。
盛娘見盛景意認認真真地盯著那些圖看,麵上全無羞意,不由歎著氣說道:“你呀,馬上就要嫁人了,還是不開竅,成親後怎麼辦才好?”真正開竅的人,頭一次看避火圖哪個不是麵紅耳赤?
盛景意就不。
盛景意把一本避火圖翻完了,陷入沉思。
她覺得這本性啟蒙讀本不是很科學,缺少一些環節。
比如身體許多或者年齡太小大夥該怎麼避孕、生理期行房的危害之類的基礎兩性教育,最好再加點如何讓女方也獲得快感的小技巧。
這時代大部分人成親時都才十幾歲,說實話,都還是高中生甚至初中生,許多生理教育還是必須的,光知道個洞房步驟遠遠不夠。
盛景意把自己這想法和盛娘講了講。
盛娘聽得一陣沉默。
她覺得這個女兒大概是掰不回來了。
不過她看過太多女孩子遭遇的悲劇,對盛景意這些想法還是挺讚同的。
冒死生孩子這種事,盛娘覺得不可取,自己命都沒了,能指望誰好好照顧自己的骨肉?
男人大多是靠不住的,哪怕他樣樣都好,心裡也永遠有許多東西比家人和情愛重要。
到那種時候,你若是拿家中的小事去拖男人後腿,旁人會說你太不懂事;你要是死了,彆指望他們會親自照看孩子,他們隻會另找一個女人當續弦,替他主持中饋教養孩子。
所以,嫁人之後更應該愛重自己。
避火圖若是能照著盛景意說的那樣改,不僅新嫁娘該有一本,秦淮河畔那些懵懵懂懂的姑娘們更應該有一本。
這些姑娘們落入伎籍,更容易遭人輕賤,而且還沒處說理。
盛娘說道:“你馬上要當太子妃了,彆摻和這些事,於你名聲有礙,傳出去彆人不知會怎麼說。”她怕盛景意背著她們瞎搞,又補充了一句,“回頭我和你二娘她們商量商量,按著你的想法弄一本新的避火圖出來。”
盛景意眉開眼笑,偎進盛娘懷裡撒嬌:“我就知道我娘最好了!”
盛娘戳她額頭,歎著氣說道:“你呀,都要嫁人了,還像個孩子。”
千金樓不做皮肉生意,可到底是風月之地,盛娘在裡頭待了十幾年,你情我願的風月之事聽了不少,薄情郎的故事更是見了無數遍、聽了無數遍。
在這方麵,她比尋常女子少了幾分羞怯,多了幾分洞徹,操刀改《避火圖》也算是專業對口。
有盛娘攬下此事,盛景意也就不再掛心,安心備嫁。
她不擅女紅,嫁衣也不需要她來準備,但盛娘還是要求她學會縫製一點貼身的小衣。
這種東西,自己總要會做才行!
盛景意認認真真學了,她悉心改良肚兜和褻褲穿脫不太方便的缺點,縫出了相對舒適的內衣內褲。
穿衣服嘛,最要緊的是舒服!
盛娘檢查了一下成果,再看看盛景意的試穿效果,覺得吧,這樣改也不是不行,若是再添點花樣,看起來會更好看。
母女倆就著內衣內褲的花樣湊在一起交頭接耳起來。
盛景意這邊在接受(被她帶歪的)婚前教育,穆鈞那邊自然也緊跟而上。
他父母都不在了,宮中又隻有老中小三代男人,連個說得上話的妃嬪都沒有,最終還是太上皇扒拉出個被他自己忘得差不多的太妃來安排此事。
這位太妃和穆鈞都沒見過麵,隻能遵循慣例給挑了兩個模樣好、身段好、身家清白的宮女教以房中之事,送去東宮給穆鈞當啟蒙宮女。
倘若是從小養在宮中的正經太子,十三四歲就該派宮女去教了,穆鈞流落在外這麼多年倒是耽擱了這事兒。
穆鈞正在東宮練習騎射,聽人說太妃送人過來,他頓了頓,有些疑惑這位太妃是哪冒出來的,怎麼早前他們進宮時都沒見過。
不過既然是宮裡的人過來傳話,自然不會有假。
穆鈞讓人先把太妃派來的人領去偏殿候著,自己下馬擦了把汗才整理好微微淩亂的騎馬服去見來人。
看到為首的嬤嬤領著兩個如花似玉的妙齡宮女進來,穆鈞眉頭一動,溫煦地問道:“太妃吩咐你們過來有什麼事?”
嬤嬤還是頭一次直麵穆鈞這位新太子,隻看了一眼便垂下眼不敢多看。
乖乖,這位太子殿下長得可真俊,氣勢也頗為不凡,今天這兩個死丫頭算是走大運了,要是伺候得好說不準能留在東宮!
嬤嬤含蓄地把兩個宮女的身份給穆鈞講了。
穆鈞耐心地聽完,目光掃過兩個麵色緋紅的宮女,說道:“孤不需要。”
嬤嬤笑容一滯。
男人還有不熱衷那事兒的嗎?要知道東宮之中可沒太多宮女,而且大部分長得都很一般,太子殿下看到兩個精挑細選選出來的美人兒就一點都不心動?
穆鈞淡淡說道:“該懂的事孤都懂,嬤嬤把她們帶回去吧。”
他天生淡漠,對男女之事並沒有太多好奇,也不想和不相乾的女人做那種事。
何況以他對盛景意的了解,要是他碰了彆人,她必然會能離他多遠就離他多遠。
那不值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