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血的人一位接一位,隻是每一位退開讓人接上時,都要看一眼顏挽,這讓她有些尷尬。
那目光不帶冷意反而十分滾燙,並不淩厲反而十分柔和。
但在看到顏挽旁邊的帕斯後,就捎帶上了敵視的厭惡。
也許因亞倫副官站在旁邊,再無人上來搭話。
以血澆灌的牌匾由虛化實,變為一塊血跡斑斑的金屬牌匾,被鏽跡塗抹的十分模糊的字跡突然放出光亮。
透明的防護罩在空中顯現,泛起一陣波紋,就像是將要破碎的泡沫,晃蕩著。
最後終於在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音中消散了,那塊十分古樸的牌匾伴隨著防護罩破碎的聲音砸在了地上。
灰塵彌漫,金屬牌匾躺在地上,就像是躺在回收站的垃圾,然後被人撿了起來遞給了亞倫副官。
顏挽目光微動,視線有些飄忽的盯著被玉指抓在手中的陳舊金屬牌匾,她有些想要這塊牌匾。
不知道為何,她感覺它有些熟悉。
“這個有用嗎?”
帕斯低頭掃了掃顏挽的表情,輕描淡寫的回答:“不清楚。”
“是嗎,那我先收著。”
亞倫副官上挑著眉眼望了一眼神色空茫的少女,察覺到什麼似的將牌匾收了起來。
“走吧。”
已經沒有任何阻擋,顏挽望著眼前的廢墟,心中卻忽有近鄉情怯的複雜心情,駐足在最後一步不前。
她深呼吸一口氣才握緊了拳頭快步追上了領先兩步的帕斯。
穿過界限的那一刻,天旋地轉的扭曲感在視線中擴散,旋轉著破碎了視野中的一切。
在重新整合,眼前一切依舊如從前一般,隻是好像有什麼又不一樣了。
銘牌。
顏挽看見自己左手上拿著一塊銘牌。
【華夏國土邊界安全保障局
巡查使:顏挽
等級:分隊隊長
權限:二等】
簡單明了的四行字,右下角還有一個紅色的章,她快速的將銘牌翻麵,上麵是一個突起的牡丹花紋,雍容華貴。
銀色的銘牌簡潔好看,顏挽看著它,卻隻感覺自己的心沉沉墜下,除此之外什麼都感受不到了。
那一瞬間,她的手顫抖了起來,所有的僥幸湮滅,眼淚幾欲脫眶而出,可她眨了眨眼睛,發現自己沒有流一滴眼淚。
眼睛乾澀的疼痛。
顏挽本以為自己會很悲痛,可此刻她隻感受到瀕臨恐慌的空虛。
啊,原來這裡真的是我的故國啊。
她在此刻隻有這麼一個空洞的想法,這一切荒謬到她如置身迷夢,一切皆像是虛幻的夢境。
緩緩的收緊左手,手心的銀色銘牌被用力的握在其中,棱角紮在皮肉中,尖銳的疼痛從痛覺神經傳來。
帶來具有淩虐感的持續疼痛。
不知道為何,顏挽忽然有些想笑,她也確實笑了出來。
不管這到底是一個夢境還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