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隻有他是真切的注視著最初的那個少女,並真心實意重視關懷她的一切。
“是啊,他不一樣。”說著早就知曉的話語,科耳感到強烈的躁鬱在胸腔醞釀著,發酵成一場烈火,灼燒的他聲音都嘶啞了起來。
“而我從來都隻能埋藏在那堆一樣的平庸裡麵。”
“你們一個個的,跑到我麵前,都說著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然後又要為了對方而死,我又能算什麼?攝像機嗎?一定要見證你們多麼情深!?”
嘶啞怒吼的科耳就像是狂怒的獸,不再有任何一點理性的痕跡。
手裡從未抓牢過任何屬意的東西,於是科耳學會了將鮮活的美麗在最熱烈的時候封存起來,這樣就不會再次凋謝失去。
可是那掙脫牢籠的飛鳥屬於天空,科耳開始期待希冀著等待著長成後的她再次飛過這裡。
那時複仇的利刃與她眼瞳中濃烈的恨意將是最醉人的酒,科耳光是想到就渾身顫栗的激動。
來吧,將我深深的銘刻在心,然後來找我複仇。
本該是這樣的……本該是這樣的!!
黑發的蛇人麵龐猙獰,暴烈的怒氣讓他妖媚的臉在這一刻有驚心動魄的瑰麗。
龍蛇一樣的瞳孔中是一片血海,翻湧起一片波濤。
“要複仇為什麼要在現在再次回來!?眼睛上有雙向的定位術法不是嗎?”
你們如此情深,為了雙方皆願赴死,而你,失去了他連活下去都不願意了嗎。
那我算什麼?
連銘刻的恨意都吝嗇給予……
那我算什麼?
科耳忽的笑了,低沉的聲音從胸腔發出,悶悶的,然後逐漸變大。
“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不停的笑著,笑的癲狂極了。
“科耳。”顏挽輕輕顰眉看著他狂亂的樣子,就像是看見了台上入戲太深的戲子。
他雙手捂住臉,笑的肩膀都在顫抖,聽到這聲呼喚,他放下手。
臉上仍掛著詭異的笑容。
“我給你看個東西吧?”
他暗紅色的眼睛牢牢的盯著人類少女,帶著黑泥一樣的惡意。
顏挽就像意識到什麼一樣,心臟忽然漏了一拍。
“你……”
“要一眨也不眨的看好哦。”科耳歪著頭,笑著看著她,緩慢的伸出了手,他緩緩攤開手掌,掌心有一顆灰色的、水晶一樣的圓潤珠子躺著。
“看啊,這可是帕斯的眼睛哦。”
在看見那顆灰色珠子的一瞬間顏挽呼吸都停滯了,就像是麵具忽然裂開來,露出了內裡接近空茫的神情。
“好看嗎?”他的尾音帶著奇異的上翹,滿帶笑意,就像是跟朋友分享自己很喜歡的東西一樣,還在絮絮不斷的介紹著它的信息。
“我可是在帕斯還沒死的時候就挖出來了,他還痛的發出了哀嚎呢,就像是樂曲一樣,起起伏伏的,可惜不太好聽。”
“我有點嫌棄,就讓他早一點永遠閉上了嘴巴。”
“不過他的眼睛我還挺喜歡的,就做成了這個樣子,我還打了個孔,串起來就能帶在身上了,不過我沒打算掛在身上。”
顏挽已經沒有辦法繼續聽下去了。
內心湧動的怒氣跟恨意就像是岩漿噴發,在體內流淌著然後帶來近乎窒息的疼痛。
她怒極反笑的緩緩露出一個笑容,她笑著說:“啊,我要殺了你。”
她眼神中帶著刻骨的恨意。
卻讓科耳頗為快意,就是這樣才對,就該是這樣,全身心都是我,眼睛牢牢的盯著我,然後,拚儘全力的殺了我。
“來啊!”他露出一個癲狂的笑容:“來啊!!來殺了我!”
“或者,讓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