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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了一口氣以後,她發現了自己剛剛的不對勁。
顏挽是十分重視這件衣服,但那劇烈到如同岩漿爆發的憤怒不正常。
那陣憤怒甚至強烈到驅使她暴露了自身最重要的保命術法。
移形換影。
少女的敵意尖銳的似乎能刺破被她所注視的空氣。
在這樣的視線下,本空無一人的巷口如平靜的湖麵被丟擲了一塊石頭,一圈圈的波紋泛開。
一個灰白色的身影逐漸浮現。
看到他的第一瞬間,顏挽聯想到了飛蛾。
那是顏色是極黯淡的白、翅膀也破碎的奄奄一息飛蛾,就在讓人以為他已經死去的時候,卻又動了動觸角。
證明他還活著。
在顏挽呆滯的目光中,那慘白的、陌生的人類青年溫和的微笑。
如同訓斥不聽話的小輩,他略帶譴責的笑道:“小小年紀,這麼暴躁可不好。”
“你!!!”
那是不該存在此地的人類,他兩足穩穩的著地,雙手自然垂下,麵貌更是在清雋不過的人類容貌。
這一點一滴無不說明,他是個真正的人類!
但他的外貌雖然年輕俊郎,可通身都是一股老年人的遲暮氣息,不見一絲生氣。
又讓人覺得十分詭異。
顏挽想過要去尋找那些已經銷聲匿跡的前人,也想過再次回那伽時,去見見那疑似玄德洞天前主人的人類女性。
可她從未想過,在這樣的情況下這樣的環境,這樣猝不及防的遇見。
在少女驀然瞪大的眼睛中,他彎了彎澄澈的眼,就如同兩輪殘月。
顏挽有千言萬語想說,有百種疑問想提,可當她張口欲言時。
陌生的人類青年“噓”了一聲,骨節分明的纖長手指遞在唇上。
“彆問。”
顏挽還想說話,卻發現自己已經無法發出聲音了,她捂住頸脖,焦躁不安的望向他。
這受製於人的感覺極差,這陌生的人類青年既然可以在她尚未反應過來就使她失聲。
那也代表著他可以輕而易舉的取下她頸脖上的腦袋,即使這纖細的頸並不是她的要害。
這樣大的實力差距,她甚至無法窺探眼前人的實力究竟如何。
顏挽警惕的目光得到了對麵青年一個撫慰小動物般的、漫不經心的笑。
“現在倒是知道害怕了。”
“你的動靜是真的大,窺探的蟲子我幫你解決了。”
他的話語讓顏挽詫異,這裡麵包含的意思太多了,她往最貼近的那個方向猜測。
那個勾動她情緒的人大約並不是他,相反他還幫忙解決掉了那個麻煩。
少女懷疑的目光並未讓他作出任何反應,相反,他平靜的就似沒發現一般,由始至終保持著一個表情極舒緩的狀態。
“以後要小心謹慎一點,不然。”他語氣柔和:“你會死的。”
陌生的人類青年忽然往遠方望去,那駐足凝望的目光就如同一個在觀賞藝術畫的旅人。
他忽然輕皺了眉,但僅隻片刻,就似水中模糊的月,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