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可以的……”
顏挽嘴裡默念著,已經連續學了一個月的她還在頭暈眼花的默背著口決,卻沒有注意到嘴裡念的東西已經悄然改變。
“我還可以的……”
強行收攏著發散的思維,她直直的望著闔上的書本封皮,卻忽然聽到耳邊近在遲尺的惡魔低語。
“背完了嗎?要考試了。”塔耳塔洛斯笑著看她,眼裡滿是欣慰與喜悅。
可顏挽看著他,卻忽然捏緊了手上的書,崩潰一般將頭磕在了封皮上,終於認了輸。
“我不行了。”
什麼和藹可親,什麼退休大爺,什麼幼兒園老師全部都是幻覺。
顏挽隻覺得之前對他的所有印象都是他的偽裝,眼前的人根本就是個魔鬼老師。
接連一個月,天天七八場考試考的她已經精神恍惚。
偏偏這人還笑的溫柔,一副“這有什麼?很輕鬆啊?”的不以為然。
就像是這鬼畜的學習很平常一樣。
金光紗紗,影子隨風晃,燦燦的陽光邁過窗檻,就像是犬一樣懶洋洋的躺在地上。
而垂頭磕在書上的少女帶了點難得一見的孩子氣,鼓著臉還有點委屈。
黑色的眼睛濕漉漉,根根分明的睫毛斂下,灑下一片虛虛的影。
引的塔耳塔洛斯想伸手去撩一撩,他也確實這麼做了,毫不意外的得到了少女一個譴責的眼神。
他愉快的笑出了聲。
“抱歉,忘記你該有休息時間了。”
開始是想著既然小朋友都這麼認真,那他當然不能敷衍。
而少女初初開始的好學跟勤懇以及極其不錯的天分讓他找到了為人師的快樂,也就開始越發的投入。
就像是看見一株小樹苗以被他澆水以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生長。
這種有著極其明顯回饋的感覺讓他逐漸的投入,然後就忘記了眼前人的年齡。
而隻把她當做了一個勤奮的學生,死命的澆著水。
樹苗澆水需要適度,不然是會泡爛根部的,這個道理他是知曉的,隻不過一時興奮過頭沒想起來。
現在看見她這蔫蔫的樣子,才終於想起來他需要休息了。
塔耳塔洛斯含著笑,又伸出手騷擾的捏了捏少女軟糯的臉頰肉,一點也看不出愧疚的說:“抱歉抱歉。”
“既然累了,那今日休息一下,出去玩吧?”
本來不覺得有什麼,但被哄了之後越發委屈的少女委屈巴巴的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
“不要。”
塔耳塔洛斯倒是不以為然,小孩子嘛,委屈了有點小脾氣很正常。
他心態極其平緩,很順從的換了一個說法:“那我叫幾個人來陪你玩?”
“不想玩。”稍微緩過來一點的顏挽抬起沉重的頭,看著外麵漂亮的景色,隻想休息。
“我想睡覺。”
“那你好好休息。”
塔耳塔洛斯走前還摸了一把顏挽的頭,輕輕闔上的門聲音清脆。
“啪”一聲,將一室空寂鎖住。
明亮的室內在隻餘一人後,驀然安靜下來,晃蕩的窗簾以金絲織就,摻雜著其他璀璨的顏色後描繪成一個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