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黎東聽完,敬重道:“公子大才也。”
澹台蓮州搖頭笑道:“他們是為了保護自己的村莊和孩子而自發地井然有序地工作。這陣是他們自己造的,將來也要他們自己維護。我不過出了主意,起個由頭。若是沒有他們建造,就隻是個念頭罷了。”
“汗是他們流的,力氣是他們出的。”
“並非全是我的功勞。我可不能妄自居功。”
數日後,八卦迷蹤陣竣工。
澹台蓮州離開村子的那天,全村上下的男女老幼都來送他。
大家笑著哭著送了他十裡路才舍得離開。
又過了五六日。
一位糧商來到清泉村,說是有位客人花錢訂了糧食,讓他送過來。
村長意有所感,連忙問買了多少錢的糧食。
果不其然,恰好與他送給恩公的謝金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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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
天山。
論道的第一關的題目是一個幻境法陣。
由上一任仙君破陣後而立,法陣極為凶險,十去九不回,就是唯一的回來的那個,不是殘廢就是瘋癲,更彆說破陣。
在各仙門精英弟子入陣的一個多月後——
原本萬裡無雲的晴空突然狂風發作,數百裡的天空上凝成成片成片的鉛灰雲絮,其間電光閃爍,金光燦爛。
幻境入口更是開始扭曲變形,一陣纏繞著雷電的氣旋從中而出。
周邊的修者不禁圍上來,但很快就有人發出慘叫,墜落下去,這是不小心被逸散的雷電給擊中了,還有人則是被怪風吹得東倒西歪,形容不整。
“有人在破陣!”
“終於找到陣眼了嗎?”
“是誰?”
幻境入口的景象愈發猙獰扭曲,像是燒滾的沸水,愈演愈烈,使看者心驚膽戰。
然而,卻也是在一眨眼的瞬間,它又毫無預兆地平靜下來。
與此同時,天上的雷雲也消失不見。
就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覺。
“靜下來了……”
“好像變了。”
“仙陣被改了!”
大家都期盼地等著破陣之人的出現,交頭接耳地說:
“但這次破陣為什麼會這麼激烈呢?上一次據記載沒有這樣啊。”
“誒!快看,有人出來了!”
“啊?這是誰?!”
一位廣袖雲袍、清如月華的男子緩步而出。
他回身,並指一揮,將此陣收進了一朵雪白的蓮花之中,蓮花層層合瓣,安靜地臥在湖中心。
待將來不知何時,下位仙君又會從中誕生。
“果然,是昆侖首席弟子岑雲諫。”
“除了他還能是誰?”
“不愧是神子。”
聽說前一位仙君破陣也花了三四個月,而他卻隻用了一個多月。
不免讓人在心下感歎。
岑雲諫早就為此做足了準備,不驚不喜,淡定自若。
彆人都滿身狼狽,他身上纖塵不染,看不出絲毫破綻。
不少道友上前道賀。
岑雲諫簡單寒暄一圈,儘了禮數,才款款而離。
回到昆侖的仙船,他還不歇息,而是拆看這陣子他閉關闖陣時從各處送給他的信蝶,掌握天下之事,這些年仙界魔界兩境摩擦不斷,每日都會發生許多事,他不能偃塞不知。
在費了小半日讀了每一封信之後,他才長舒一口氣,合衣打坐養神。
還沒入定。
總有一股輕縈於心的不安在作祟,好像他忘了什麼。
岑雲諫在心中掂掇片刻,緩緩記起來了——
嗯?怎麼沒有澹台蓮州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