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讓他當王,我看他性情逍遙,又兼武藝高強,劍術絕頂,雖有家國責任感,可未必稀罕當這個要被拘束在王宮中的王。”
晏猗:“……”
裴桓:“得先讓他想做這個王再說。”
他把玩了已經空了的酒杯,因為思考過於入神而眼瞳失焦,若有所思地說:“王子曾透露過一次,說他在昆侖山上成過親。”
晏猗:“?!?!?!”
他瞠目結舌,
裴桓:“而且,已經和離了。他不願談這件事,我也找不到機會問。但我想,此事怕是有點深味。”
……
昭國王宮。
紫薇宮。
晚膳澹台蓮州沒用幾口,他依然吃不慣大葷,隻簡單用了些糕點。
王後見了甚是擔心,留下來問他是不合胃口,還是身體不舒服導致沒有胃口,若是不愛吃,那他喜歡吃什麼。
這會兒跟母後獨處了,澹台蓮州猶豫著搖搖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王後:“你要說什麼就說,彆吞吞吐吐。”
澹台蓮州溫吞地說:“母後,今天我不是說等空下來再跟你們說昆侖的事嗎?”
王後緊皺眉頭,很不想聽:“你既然回來了,還提那地方作甚!”大概是覺得這句話語氣太重了,不大慈愛,她才緩和下來,“我覺得,你大概是在那裡遇見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所以才回來了對不對?”
澹台蓮州撓撓鼻尖,因端正跪坐著,不大習慣,他動了動有點發麻的腳趾,說:“大概要讓你們失望了。父王問我是不是在昆侖修仙有成,其實,我完全沒有靈根,這些年在昆侖都是不入門的弟子,學了些劍術,看了些書罷了。”
王後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這有什麼的?這就是你下了山卻不馬上回來的原因嗎?”
澹台蓮州搖頭:“那倒不是,隻是一路上總是遇見新事兒,走走停停,現在才到。”
“我得告訴您,還有就是……”澹台蓮州帶著一種既想跟母親傾泄積悶,又怕被追問不能回答的問題,這般矛盾的心理,簡單地說,“我在昆侖成過一次親,大約算是和離了……”
王後驚住,沒等他說完,就傾了傾身,打斷問:“什麼叫大約算和離了?”
澹台蓮州說:“而且,對方是個男子?”
王後:“???”
他補充說:“我隻與您說,沒跟旁人說過。”
王後飽含怒意地盯著自己失而複得的大兒半晌,複又自顧自消了氣,抓住他的手,輕拍兩下,道:“算了……與生死相比,成過親也不是什麼大事,回都回來了,就彆去想以前的事了。”
“這次回來了,還回去嗎?”
澹台蓮州毫無猶豫地說:“不回去了。”
……
翌日。
清晨。
天剛亮,王宮裡,守護正門的士兵交接換班。
這時,大家可以打個招呼,笑著說:“王子回來了,你看天氣都變好了,瞧那邊紫色的雲多好看。”
對方昂首眺望,納悶地說:“咦?我怎麼覺得那片映著朝霞的紫雲好像飛下來了。”
“誒?那青色的是什麼鳥兒?!”
一隻輕盈長羽、鐘靈秀逸的青鳥飛向王宮,眾人揉揉眼睛,發現不是幻覺,儘數傻了眼。
青鳥引著一輛金碧熒煌的紫雲車,馳風而來,自雲端飄落,穩穩地停駐在昭國王宮的正門前。
一個豐神俊秀、廣袖長袍的男子自紫雲車中走下來。
大家恍惚意識到,這是天上來的仙人。
出於凡人對仙人的敬畏的本能,眾人不敢冒犯,還是護衛長大著膽子,小心翼翼地上前躬身行禮,低下頭去,畢恭畢敬地問:“您、您是誰?您來做什麼?”
岑雲諫微微頷首,冷淡地道:“本座來自昆侖劍宗。”
“我來找我的妻子澹台蓮州。”
“請去與他說一聲,我要見他。”
他正早起在練劍,聞言,隨手挽了個劍花,收鞘。
澹台蓮州早料到岑雲諫會來,道:“嗯,請他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