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辛辛苦苦地在這乾活,享受的事卻都被彆人給占了。”
哪個修士能對這麼多靈石不心動?
可是這麼多靈石礦放在他眼前,他就升起了一種他擁有這麼多靈石的幻覺,卻隻能看不能用,還得全部上交,實在是太殘忍了。
每個月交靈石礦的時候,他都覺得像在他的心臟上剜一刀。
他不停歇的叨嘮掩蓋住了腰上紅繩鈴鐺的狂響。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吵什麼吵?誰在吵?
韓陽羽低下頭,才發現是自己戴在腰上的紅繩鈴鐺在響,上麵墜著嶙山置守印。
這是這個鈴鐺自他接到手二十幾年來第一次發出響聲,是以他怔忡了好一會兒才響起來妖鈴響起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有妖魔進入了昭國,觸發了他們在昭國大致國土上布下的探測陣。
遭了!
韓陽羽迅速地飛到置守室,牆上有一麵覆蓋正麵牆的昭國地圖,看上去隻是墨水繪製的,但此時圖上出現了一個突兀的紅點,已經出現在昭國王都附近。
一般修為低的小妖可進不了昆侖布下的大陣,估計是個修為頗高的妖怪。
什麼時候飛進來的?已經在王都裡了?
怎麼什麼倒黴事都讓他撞上了。韓陽羽抱怨著,卻趕忙抄起了一麵尋妖八卦青銅盤,匆匆禦劍追去。
他心急如焚,花了不過一個多時辰就飛到了王都附近,隔著大老遠他就看見了鳥妖的身影。
沒辦法不看到,那原型妖形大的遮天蔽日了。
真是奇怪。
之前探測陣為何一無所查?這妖魔都殺到這裡了才提醒?
韓陽羽一想到要遭到斥責懲罰就覺得心涼了大半截,更是煩躁不已。
得把這個沒有眼色的妖怪給解決了。
他想著,飛近過去,卻被撲麵而來的澎湃妖氣給驚住。
妖魔的等階大致可分為妖獸、妖兵、妖長、魔將、魔皇,其大概對應他們修士的修道五境之開元境、淩空境、神遊境、知虛境、入聖境。
韓陽羽見過妖兵和妖長,其中還有一個千妖長,已經打得很艱難了。
而他眼前這個,更是讓他心頭警鈴大作。
妖氣之盛,近於魔將。
不,說不定就就是個魔將。
他打不過。
出手的話很可能會死在這裡,為了那麼幾個凡人死掉值得嗎?他覺得不值得。
一個魔將孤身一人突然闖進他們昆侖的地盤是想乾什麼?
他趁還沒被發現,趕緊隱匿起身形,在邊上圍觀了半程。
最後這鳥妖隻抓走了一個人,連殺戒都沒開。
他悄悄跟在後麵,保持著不會被注意到的距離,一路送這妖魔離開了昭國境內。
韓陽羽依然一頭霧水,但起碼鬆了一口氣。
他停在昭國的邊境線上,目送鳥妖離開,然後回了嶙川置。
幸好他沒有貿然行動,不然豈不是損失慘重。
在他看來,隻要這個妖魔走了就好,危機就算解除了。
而且才犧牲了一個人而已,就算那一寨子的人都死了,對於整個昭國的百姓數量來說都是一個很小的比例,不足為道。
何必為了這麼三兩個凡人而豁出他一個修士的性命。
凡人就是割之不儘的野草,死掉幾個也不礙事,很快就會生出更多人的補上,這千萬年來一直如此。
他都沒打算向昆侖報告,反正,除了他又沒有彆人發現。
被發現就是他的失職了。
換以前他還會報一下,因為覺得也不是什麼大事。
可前兩天不知原因地,昆侖首席、新任仙君的岑雲諫特意來了一封信,叮囑他要特彆注意昭國的安全,萬不可能有任何閃失。
堂堂仙君為什麼會管凡間的一個小國的事?怕是其中有蹊蹺……
他感覺要是捅上去自己一定沒有好果子吃。
還不如瞞住,瞞到底。
一個微小凡人與這世間相比,就像一顆砂礫扔進大海裡,能引起多大的水花?
……
一個月後。
昭國境外,朝西兩千裡外。
碎月軍臨時營地,將軍帳內,眾人圍桌而坐,一個小女孩坐在高高的椅子上,她的手上捧著一隻土黃色的小田鼠,正在對她嘰嘰地說話。
大家屏息凝神,唯恐吵到她。
蘭藥緊皺眉頭、聚精會神地辨聽,過了良久,方才長長出了口氣。
楊老將軍最耐不住性子:“怎樣?可否知道公子具體方位了?”
蘭藥臉頰浮出兩團坨紅,眼眸發亮,重重點了下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