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說是一片,他在蔓延向四周,給舊城注入新的生命力。
不過,也隻是從天際眺望來看還算不錯。
飛近了,這些凡人的房子簡直簡陋的不能更簡陋,與昆侖那些美輪美奐、高柱廣殿的仙居不可同日而語。
江嵐草草地看了一圈,沒看出來哪座屋子突出的豪華。
按理來說,昭太子就應該住在最好的那座屋子裡吧。可這裡的屋子都長得差不多。
那怎麼找昭太子?
她看見一個小水池邊有一隻傷痕累累的白象,白象身上坐著一個與她年紀相仿的少女。
少女正在邊吹笛子,邊跟白象玩耍,逍遙自在。
也不知是因為她倆都是小女孩,還是因為白象,亦或是笛聲,她飛了低了點,如一隻鳥兒掠過。
兩個少女對視了一眼,眼底皆有新奇之意。
再往前走,飛過一片田野。
又遇見兩個跟她年紀相仿的男孩,看見在天上禦劍飛行的她,很是沒見過世麵的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二哥,你看,有三個小仙童飛過去了。”
再到軍營。
江嵐急停下來。
因為她差點挨了一箭。
哨塔上的弓兵受到的第一節課,就是假如天上有類似禽類的妖魔出現,必須第一時間射殺下來。
這一箭是阿鴞射-出的。
他瞄準的是致命處,被躲過去了,但對方停下來以後,他也終於看清,好像不是妖怪,是人。
仙人吧?
站在劍上。
阿鴞眯起眼睛,想,好像還是三個小孩?
江嵐飛低了一些。
數十個弓兵們已經拉滿弓弦,齊齊對準她,以防萬一,她捏了一個護身咒術,心底卻覺得很是可笑。
區區凡人,木箭俗鐵,也想傷到她?
而且這些凡人見了她的第一件事,不應該是畢恭畢敬、誠惶誠恐地下跪嗎?就算膽子大沒有被嚇到,也不應當敢用武器對著他們吧?
但是剛才那一箭的射程之遠,力度之大,也不是沒有讓她有一分驚奇。
是她弄錯了?還是現在人間的凡人已經變了個樣。
阿鴞看清他們的長相,還真是三個小孩,身上穿的衣服也有點眼熟,依稀是跟太子當年來到他們村子裡時差不多的樣式。
“原來是,昆侖、弟子。有失、遠迎。”
阿鴞道,他是個結巴,沒辦法成串地說長句,好朋友小飛教他可以兩個字、三個字地說,說得慢點,音拖長點,這樣不但不會被人懷疑是結巴,還會顯得很深沉可靠。
說之前,他還記得抬起手,做了個捏握成拳的手勢,弓兵們見到以後紛紛收起了弓。
這樣的態度落在昆侖弟子眼裡則是一種倨傲的體現。
江嵐完全不明白這群凡人怎麼敢的,但她不是那種會隨意發脾氣的性格,忍耐住了。
江嵐站在劍上,居高臨下地問:“我等奉仙君之命前來,襄助於昭太子,昭太子所在何處?請讓他前來見我。”
另個女孩子的聲音從側麵傳來:“仙君來了這裡都要主動去見我們太子,而且也不會飛上天上和我們說話,你端什麼架子?”
江嵐循聲看去,與方才見過的騎白象的小女孩打了個照麵,她皺起眉,牙齒咬緊到兩腮微微鼓起,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
這些人說的是真的假的?
該不會是騙她的吧?
該不該落到地麵上去跟他們說話呢?
可她年紀小,身量不高,站在地上的話,就得仰望著這些凡人的成年人說話了。那多沒有氣勢啊。
正這時,又傳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男聲,驚疑不定地問:“江嵐?”
第一聲,她沒回頭。
那人更為確定地問:“小嵐妹妹?”
第二聲,江嵐看了過去。
她看見一張她曾經想念過的臉龐,正如她記憶裡的一樣,含著溫柔的微笑,說:“真是你啊,沒想到仙君讓你過來。”
對方的視線也從仰望到平視到俯視。
當她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收起劍,落在地上。
澹台蓮州笑著說:“你現在進步了真多,禦劍術已經運用得如此自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