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找到了奏樂者,卻大失所望。
壓根不是澹台蓮州,而是軍營裡她見過的那幾個小男孩小女孩,連左禪跟梅英彥都混在裡麵,一群人也不知道在說什麼,吵吵鬨鬨,還有一隻小白象跟他們一起玩,嗚嗚地叫喚。
小孩子在一起玩本來就不需要什麼特彆的理由。
對一下年紀,發現差不多,便理所當然地成為朋友。
江嵐說不出地難受,心臟像是被抓緊,要擰出酸汁兒來。
她嘀咕:“真是不像話……”
心裡亂糟糟地想,既然澹台蓮州不在這裡,那麼在哪兒呢?
剛想著,為首的那個古怪精靈的小女孩突然轉過頭來,精準地看向她所藏身的樹叢,笑眯眯地說:“小仙人,要不要一起來玩?”
邪門了。怎麼發現她在這兒的?
江嵐轉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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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蓮州久違地掏出了傳音鏡聯係岑雲諫,不跟他寒暄,問:“你怎麼把江嵐送來了?”
岑雲諫:“以前那幾個孩子裡,她不是跟你最要好嗎?你走以後,她還躲在你住過的小木屋裡哭。”
澹台蓮州:“……”
“看不出來。”
“我還以為她很不情願來呢。”
岑雲諫:“那過兩天我過去再敲打他們一下。”
澹台蓮州:“啊,這,也不用你親自過來吧?而且就幾個小孩子。不過我沒想到你讓這麼小的孩子過來。”
岑雲諫不解:“不小了,都十二三歲了,我第一次殺妖魔就是在十二歲。”
吵過兩架,澹台蓮州索性不在岑雲諫麵前裝客氣了,沒好氣地說:“這世道真可怕,讓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子去殺生。你不覺得可憐,我覺得可憐。”
仿佛意有所指。
話音還未落下,就在澹台蓮州的門外傳來一聲狼嚎。
澹台蓮州總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他扔下傳音鏡,拔劍衝出去。
果不其然,看到江嵐握著已出鞘的寶劍,指著被砍了一刀的白狼,但與上次不同,這次的傷口淺多了,才剛受傷,就已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能看見快愈合了。
白狼躲都沒躲,故意把這一劍挨了下來。
澹台蓮州問:“這你也躲不開?”
江嵐難以置信地問:“你身邊怎麼有隻大妖?你知道嗎?”
“你們昆侖的人怎麼都這樣,一句話都不問,就直接拔劍打打殺殺?”澹台蓮州說,“我知道他是狼妖,他與我結了言靈主仆契約,仙君施法,你能放心,他不會害人。”
江嵐不相信:“仙君怎麼可能放過這狼妖?”
澹台蓮州直說:“我保下來的。”
江嵐信了一些,不服氣地收起了劍。
這麼大的動靜引來了那群小孩。
蘭藥快氣炸了:“你憑什麼殺小白,小白是隻好狼,他很厲害的,他就是為了不讓你砍到房子,才硬生生挨了你一劍。你無緣無故地要殺他,快跟他道歉!”
江嵐不肯,與她針鋒相對:“斬妖除魔本就是我輩責任,我何錯之有?”
梅英彥沒太搞清發生什麼:“啊?怎麼會有隻狼妖?”
左禪已經在問阿辛關於白狼的來曆了:“二王子,這狼是哪來的?你可知道?可以告訴我嗎?”
阿辛迷迷糊糊,將自己知道的告訴他:“我也不太清楚,我王兄回來的時候就在他身邊了,當時……”
阿尚看見地上的血,嚇得腿軟發暈,快暈倒了去:“血……血……”
大丫左顧右盼,本來想去支持蘭藥姐姐,但見三王子好像快暈過去,連忙去扶住他,問:“您沒事吧?”
澹台蓮州看著這群亂糟糟的半大孩子們,頭疼得都快炸了。
眼見江嵐和蘭藥吵了起來,澹台蓮州連忙喊停,說:“江嵐,你進來。”
後麵一串孩子默不作聲地跟進來,被澹台蓮州製止,揮揮手:“沒讓你們進來。呿。”
被他趕跑驅散了。
澹台蓮州把江嵐引進屋子裡,讓她坐下,自己也坐下。
望著她,歎了口氣,說:“你要是不樂意,就回昆侖吧。我來跟仙君說。”
江嵐卻立即回複:“我不回去。”
澹台蓮州:“你不會去,可是我看你留在這裡很不高興啊。”
江嵐低下頭,又不說話了。
真叛逆啊。
澹台蓮州頭又開始疼了。
他想起上輩子後來發生的事,長大後的江嵐對他並不親近。
他感歎:“你以前……就是我下山的那會兒,性子還沒有這樣乖張古怪啊。江嵐,你既瞧不起我是個凡人,不想為我做事,我讓仙君召你回昆侖,不是正和你意嗎?”
江嵐憋不住了,抬起頭,眼眶發紅,忽地牛頭不對馬嘴地問:“你下山前幾天還說要教我吹奏那首曲子,結果突然下了山,一去不回。你還把那首曲子教給彆的小孩子,我都聽見了!你教那個蘭藥,你不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