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蛇穀 9(1 / 2)

景珩倒在陸硯懷裡,仰眼看到那張熟悉的清俊臉蛋,縱然渾身疼痛,心裡麵卻是說不出的歡喜,他微微一笑,幾乎沒力氣再說什麼。

陸硯二話不說,將他打橫抱起,飛快進入彆有洞天。

景珩露在外麵的那隻手伸過去勾著陸硯脖子,臉貼在他飽滿結實的胸膛上,嘴角的笑意未散。無論何時何地發生了什麼,隻要靠著陸硯,他就會覺得無比欣慰無比愉悅。

隻是陸硯眉頭緊鎖,景珩很想給他撫平。

兩人再次坐進靈泉,四掌相對,輪到陸硯運功給景珩療傷。霧氣浮浮沉沉之中,銀光和藍光相互交融,彼此糾纏。

手掌相觸間,景珩感覺有一股綿綿無儘的靈力湧來,比以往陸硯給自己療傷的任何一次都強,不過來勢並不凶猛,而是溫和潺潺如春水,令人倍覺舒適受用。他想問問陸硯,怎麼突然之間靈力變得這般強勁了?

但他實在精疲力儘無法張口,覺得胸口煩悶,四肢癱軟,卻又渾身忽冷忽熱,冷如墜入冰窖,熱如置於火架之上,異常難受,又很想沉沉睡去,一閉眼,眼前就浮現出各種亂象,一會兒是無聲無息的黑暗,一會兒是地獄烈火中厲鬼尖叫,一會兒是無垠荒漠上屍堆如山,一會兒又是群魔亂舞,甚至還有成千上百個陸硯的身影重疊交雜……亂人心魄,迷人心智。

景珩自知,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若不加以克製,輕則傷及靈脈,不能修煉,重則丟掉一條性命。

他很想撲滅眼前紛紛雜雜的亂象,但在突破境界之際被蛇怪打亂,身心受到嚴重的震撼,靈力大大受損,實在無法再施法。迷迷蒙蒙混混沌沌之中,他聽見一道熟悉的充滿少年氣的清朗聲音:“師哥。”

他很想抓住這道聲音,跟著這道聲音突圍亂象,去見光明,但眼皮如萬斤巨石壓下,根本無法打開,似乎隻能沉下去,沉入無儘黑暗中。

陸硯雙掌一碰到景珩的身體,立刻感受到他體內靈力紊亂如麻,又見他麵色蒼白,汗如雨下,便知他處於走火入魔的邊緣,危險至極,如單腳立在懸崖之上,隨時會摔得粉身碎骨。

陸硯雙手捏訣,兩道銀光從指尖飛出,圍繞在景珩周身,先護住他的靈力神識不散。陸硯又將醇厚靈力渡進景珩體內,達至四肢百骸,助他平靜氣息。但這股心魔著實強大,才施法未幾,陸硯便也跟著受到一層層的蕩擊,額頭冒出點點汗珠。

景珩閉著眼,滿臉痛苦煎熬之色,陸硯知他在努力同邪惡心魔戰鬥,出聲道:“師哥,師哥,你睜開眼看著我。”

睜開眼看著陸硯,免得被混沌亂象勾了心魂進去;若不如此,一旦沉淪,萬劫不複。

景珩聽到陸硯溫潤的聲音,如黑暗中看到曙光,急欲擺脫纏繞他的各種魔音,尋光而去,但掙紮半晌,始終沒能成功睜眼,反而越來越沉甸甸的。

陸硯並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在他眼前一抹,淡淡銀光閃過,終於助景珩緩緩睜開眼皮,目光呆滯,仿佛失去靈魂。

這時候必須保證景珩不溺於心魔,陸硯隻能一麵施法,一麵同他講話:“師哥,那玉笛是哪來的?”

他醒來時發現自己在靈泉中,便知景珩有奇遇,不僅在三條怪蛇的凶狠攻擊下保住了兩人的性命,還遇到了碧靈蛇。

景珩這時候正處在心魔和正己的極限拉扯中,對陸硯的話聽得模糊,隻看到眼前少年郎充滿難言的……誘惑,他的麵容是那麼英俊,他的身姿是那麼倜儻,他的嘴唇看起來軟軟的,想親,他光著上半身,掛著點點水珠,寬厚的胸膛讓人很想依靠過去,好想,好想。

但目光往下,他的胸膛上有一道醒目的鮮紅傷口,大約因用力開始滲出縷縷血絲。

景珩驟然驚醒過來,不能耽於這樣旖旎綺麗的想法,否則害人害己。

陸硯見景珩身子一震,繼續企圖分散他的注意力,道:“師哥,這靈泉你是怎麼找到的?當真是妙用無窮,我之前修煉到元嬰期初期,有半年未能突破,但我醒來的時候發現體內靈力蓬勃賁張,修為大增,竟然直接突破元嬰期,進入化神期。”

化神之後是大乘,無憂門教主清靜道人也不過是大乘期中期,陸硯遠勝清靜道人當年。

景珩將這番話聽得清清楚楚,心道,靈泉這麼神奇嗎?怎麼自己也浸泡多日,並沒有這種感覺,我之所以能有突破煉氣期的機會全是因為醜果,莫非對不同的人而言,靈泉的效用不同?

他回憶了一下陸硯受傷以來所吃所用,一個欒果,喝了數次他的鮮血,浸泡靈泉。這麼細想起來,也確實隻有這天然靈泉可以解釋得通。

景珩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那真是太好了!師弟又進步了,難怪你能斬殺三頭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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