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在歎息,有點可惜。
陸瑾文高大挺拔的身軀在這麼一瞬間僵硬,多年前,他去了曼穀7號,她在曼穀1號等了他一天一夜。
她說,她在等她喜歡的男孩子。
薄唇掀動,他覺得喉頭發澀,幾番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看著她的背影柔啞著聲,“璿璣,我來了。”
璿璣,我來了。
老婆子抬頭一看,一下子就看到了陸瑾文,手裡的水壺摔落進了土裡,她驚歎道,“呀,好俊的男孩子。”
林璿璣站起了身,然後轉身,她和陸瑾文麵對著麵。
此刻清風徐來,她黑色的蕾絲裙擺纏在了他的西褲上,若即若離。
林璿璣看著男人英俊如刀刻的臉,柔軟的勾起了紅唇,她的雙眼裡有細碎的盈光,比天空璀璨的星星還要閃亮,一如多年前令他心動的模樣,“你來晚了。”
你來晚了。
這簡單的四個字已經走過了人生的幾十個年頭,她從小姑娘變成了女人,媽媽,他從俊俏的男孩子變成了男人,他遲到了好多年。
曼穀1號,這個遲來的約會。
陸瑾文看著她,緩緩勾起了薄唇,“璿璣,對不起…”
林璿璣輕輕的搖了搖頭,“不必說對不起,隻是太可惜,我才知你愛我,你方知我愛你。”
人生最美好的年華已經在指縫裡悄然溜走,那是陸瑾文之於林璿璣年少時最美好的愛情,他們曾經相愛過。
陸瑾文嗓音發澀,想說話,但是一個字都說不出。
他隻能看著她,深深的看著。
林璿璣捏著拳,將拳遞到他的麵前,“送給你。”
什麼?
陸瑾文伸出輪廓分明的大掌去接。
這時林璿璣張開了手,一朵蒲公英隨風飄散。
蒲公英輕輕而柔軟的刮過了他的俊頰,飛向了遠方。
他沒有抓住。
甚至他還沒有來得及伸手,蒲公英已經飛遠了。
那是一朵彩色的蒲公英。
此時夕陽西下,彩色的蒲公英在夕陽下近乎晶瑩而絢爛,美的像小精靈。
林璿璣抬著腦袋看著那朵蒲公英,歲月溫柔了她精致的眉眼,她柔情的笑,“原本我想送你的不是蒲公英,多年前我帶來的是一顆蒲公英的種子,我想把我的最愛交給你,讓你替我生出飛絮來。”
“那一天沒有等到你,我就將種子丟在了這片花海裡,後來你與姐姐在一起,帝都城最高的城樓上,你摟著她看蒲公英飄滿整座帝都城,我站在城樓下的角落裡看著你,你大概不知,我們的這顆種子在花海裡生了根發了芽,它開出了彩色的蒲公英。”
陸瑾文垂在身側的兩隻大掌攥成了拳,腦海裡就想起那一天,他站在城樓上看著她,她躲在角落裡黯然轉身。
日月更替,是誰將當時年少吹散在時光裡?
回不去了。
他和她有太多的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