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不打麻藥可是很疼的,錐心刺骨的痛。”
陸瑾文輕輕的閉上眼,“我不想再重複第二遍。”
醫生迅速出了一頭的冷汗,不敢再耽擱,醫生拿起了長長的針管,刺進了陸瑾文的心臟裡。
痛。
果真如醫生說的,錐心刺痛的痛。
陸瑾文臉色煞白,但是他緩緩的勾起了唇角,笑容繾綣,璿璣,你的痛,我現在終於知道了。
隻可惜,你日日夜夜受著這痛,而我,隻是一瞬。
半個月了…
你始終沒有回來。
我每天都會去機場等你,每天滿載希望而去,最後失望而歸,難道我們僅剩的時光隻能在等與被等的周而複始裡消磨?
這半生,我們都是在錯過。
沒關係,我還是會一天一天的等下去。
今天我來做心臟配型了,我一方麵希望能配型成功,這顆心本來就是你的,還給你,但是,另一方麵我又自私的希望配型不成功,因為…我希望自己能比你活的更長久一點,這樣我就有足夠的時光來疼你陪你。
先走的那一個會很安詳,被留下的那一個才是最痛苦的。
但是璿璣,你給我的痛,我甘之如飴。
……
一個月後,30號。
林璿璣還是沒有回來,但是今天已經是月末30,她生命的又一關卡到了。
可是,她不在他的身邊。
陸瑾文這一天都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他盯著結實手腕上的鋼表,鋼表“滴滴答答”的在走,一圈又一圈,已經走到了快深夜12點了。
好想她。
好想見她一麵。
可是,他不能去。
這一個月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受煎熬,無數次他有一股衝動,飛到z國,哪怕偷偷的看她一眼也好,但是,他不敢。
真的不敢。
他陸瑾文這一生都不知道“怕”字怎麼寫,但是此時此刻,他終究是怕了。
很怕,今夜的她睜不開眼。
很怕,她就這樣永久的留在了君莫生身邊。
更怕,這就是她和他的結局。
他拿出手機,修長的手指翻出了那串熟悉入骨的電話號碼,然後撥了過去。
那端響起了一串悠揚的音樂聲,是一首《往後餘生》。
歌手馬良用自己獨特細膩的嗓音在演唱著---
在沒風的地方找太陽,在你冷的地方做暖陽,
人事紛紛,你總太天真,
想帶你去看晴空萬裡,想大聲告訴你我為你著迷,往事匆匆,
往後餘生,冬雪是你,春華是你,夏雨是你,秋黃是你,四季冷暖都是你,
目光所致,心底所有的溫柔,
都是你…
動聽的歌聲一遍遍的在回蕩,但是沒人接聽。
他再撥出去,一次次的撥,但是沒有人接。
耳畔回蕩著都是這句---目光所致,心底所有的溫柔,都是你。
陸瑾文的掌心裡緊緊的攥住那張她少女時的照片,攥成皺,將拳頭放在嘴邊咬著,這一刻,他無聲的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