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顧墨寒從喉頭裡溢出了一道沙啞而寂寥的低笑。
“主子!”嚴冬跑了過來,雙眼通紅的跪在了顧墨寒的身邊,“主子,求你不要再做這種事了,太太雖然走了,但是你還有小少爺啊。”
牛牛。
那是沫兒給他生的兒子。
顧墨寒滾動著喉頭,緩緩閉上了眼,眼角已是濕透。
沫兒。
他在心裡沙啞的叫她的名字,昨晚她去意已決,卻將他給支走。
她又哭又笑的模樣,咬他的唇,抱他的腰,那是她最後的告彆。
可是他不懂,她究竟要如何殘忍?
她怎麼可以心狠到這種地步?
她為了救陸夜冥葬身大海,她卻隻字沒給他留,他不明白,他在她心裡究竟算什麼?
他們一路走過了多少坎坷和風雨,他都不曾放開她的手,不敢放開,他怕一放,又是分離。
年少驕縱纏綿的時光曆曆在目,須臾數年,他已經35歲了,這個年紀已經不再年輕,消耗不起,少時被她牽過的手,他念了一生。
但是,她走了。
他在心裡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他真的怨上了她恨上了她,昨天晚上亦不是玩笑之語,她敢丟下他們父子二人遠走,他就會忘了她。
眼裡的淚水灼燒著他的雙目,他拽緊了拳,才沒有讓自己失態到嚎啕大哭。
但是為什麼還是有眼淚掉了下來?
沫兒。
他的沫兒啊。
這時一串悠揚的手機鈴聲響起了,嚴冬垂眸一看,大喜,“主子,你看,小少爺打電話來了,小少爺給你打電話了。“
小顧夜霖的電話來了。
他在封閉式的訓練基地裡,不能用通訊設備,半年都沒有一個電話,今夜也沒有人告訴他,他的媽咪已經遠走,但是他的電話就這麼悄無聲息的來了。
今夜,這對父子的疼痛泛濫而至。
顧墨寒捏著拳,放在唇邊咬住,滾燙的淚珠終是急川而出…
……
日子慢慢的平靜了下來,一天又一天。
顧墨寒回了帝都城,已經很難再聽聞他的消息。
陸夜冥回歸皇室,冠以了慕容姓,這位少時名動天下的西王爵一躍成為了儲君,他的繼位大典就在下個月初。
人們也很難再看見這位薄華瀲灩的a國太子,他在這條皇權之路上走到了終點,君臨天下。
加長版的商務豪車停在了皇宮外,陸夜冥和慕容建成再次站在了江邊。
慕容建成的麵色緩和了很多,也有欣慰,“冥兒,以後這a國的天下就交給你了。”
陸夜冥穿著一身黑色薄呢大衣,他依然麵冠如玉,隻是那幽深的鳳眸又薄涼冷淡了許多,沒有人可以看穿他眸底的顏色。
他望著眼前的長江,居高臨下裡透著淡淡的睥睨,“我的繼位大典,王後會來麼?”
上一次提到王後,慕容建成拂袖而去,這一次他的麵色依然很差,抿著薄唇,他低聲道,“皇榜已經昭告了天下,若是她心裡有你,自然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