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山打了飯找了個不顯眼的位置坐了下來,她這個位置在柱子後麵,彆人看不到她,她卻能看到好多的人。
他們班上的人也三三兩兩的吃完了走了,她坐在這個角落裡,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著。食堂的青菜有點老,她嚼的有點費勁,但還是一筷子一筷子的往嘴巴裡送。
沈眉山的嘴巴其實並不好伺候,很多東西她都不愛吃,或者說她對吃這件事沒有多熱衷,對她而言,食物是補充身體日常能量的必需品,如果她的身體不需要的話,她完全可以不去攝入它。
不然她也不會這麼的瘦,完全脫了形了都。
沈眉山一向對身邊的人不敏感,這些人或多或少的對她都有點故意或無意的敵意,如果沈眉山太過敏感的話,自己怕是要在意這些目光在意到死了。
但她關乎到她自身安危的時候,她敏感的要死,這得多虧了這些年來她父母對她的折騰。
比如說這個時候,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脊背發毛,頭頂發涼。
她一抬眼就看到魏文君在食堂裡四處張望了一下,她身邊有個姑娘朝她指了一下她這個方向,魏文君瞥了她一眼,朝她走了過來。
沈眉山立馬斂下眼皮子,隻當沒見到這個人。
沈眉山和魏文君從沒打過交道,但她一直都知道這號人物。
按理說,她這麼一個沒有什麼人緣又不愛社交的人應該除了班上的同學外不認識其他的人,可魏文君這號人物啊,有點那麼點小意思。
她幾乎把學校各個班裡長得好看的男生都追了個遍。
包括他們班上唯一一個長得不錯的學霸小男生。追人家的時候那個轟轟烈烈的,都把班主任給驚動了。還給了她一個警告。
沈眉山低著頭往嘴巴裡塞菜,心裡有點打鼓,估計是哪個不嫌事多的人跑去和魏文君說,溫酒今早給她糖的事了。
魏文君果然在她對麵坐了下來。
她十指纖細修長,把自己手上的一瓶椰汁推到了沈眉山麵前。
沈眉山抬眼看著她,後背挺得筆直。
這是先禮後兵嗎?
魏文君歪著頭看著她,笑了笑。
“你乾嘛啊!我又不會吃了你!”她指了指那瓶椰汁,“交個朋友唄!”
沈眉山低著頭看著那瓶椰汁,心裡摸不清魏文君是什麼個心思。今天她在溫酒那裡吃了癟,轉頭就來找她做朋友,換誰得奇怪吧?而且那些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人,指不定在背地裡怎麼樂得見魏文君折騰她呢。
魏文君對沈眉山這種幾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性子很是不喜歡,她覺得這個姑娘實在是太姑娘了一點了,換句話說就是太窩囊的,彆人都找茬到麵前了,她還這麼不低眉順眼的,嘖,真是讓人不爽。
“你就吃這麼一點的嗎?”魏文君用下巴指了指沈眉山的飯菜,一個炒青菜,一個炒花菜。在食堂阿姨那摳門的手藝下幾乎看不到一點油光,更彆提全國學校食堂打飯阿姨的通病——手抖,這就沒什麼菜了。
魏文君平時不愛在學校吃飯,她喜歡去學校隔了一條街的商業街去吃。學校食堂的飯菜她看一眼都接受不了,更彆提讓它們來迫害她的胃了。
“減肥也要保證自己的營養攝入充足啊!”
沈眉山看了一眼魏文君,看不懂她究竟想乾什麼。她抬了抬下巴,盯著魏文君另一隻手裡拿著的椰汁。
她舔了舔唇,像是鼓足了勇氣似的開口道:“你不也沒吃飯嗎?為什麼批評我吃的東西呢。”
魏文君挑了下眉頭,忽然對這個姑娘有了點興趣似的模樣。
“你怎麼知道我沒吃飯?就算我減肥,我這也是因為胖才減得肥,你都皮包骨了,再不吃點真的醜死了。”
沈眉山不著痕跡的彎了下嘴角,“我沒有減肥。”她實在是太瘦了,巴掌大的臉,沒二兩肉,她師傅都說她的臉上妝都省油彩。“我隻是沒有什麼想吃的。”
魏文君瞪大了眼睛,可能是頭一次見到不愛吃的姑娘,對她的言語十分的佩服,她深吸了口氣,對沈眉山這副皮包骨的架子羨慕了一下,然後歎了口氣。
“你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嗎?”
沈眉山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我不認識溫酒,他的小甜甜是誰我更不知道了。”
“喲,你這算不算不打自招啊?”
沈眉山愣了下,旋即想解釋,“我昨天才認識的他,不熟的。”
魏文君樂了,她來找她之前就聽彆人說過她,一個招人討厭的姑娘,問為什麼討厭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反正大家正直中二青春期,如果有大部分的人都不喜歡一個人的話,不跟著一起不喜歡,就會顯得自己脫離了群體。為了不讓自己落下潮流,不脫離群體,大家都會賣了命的去討厭這個人,即便這個人和他八竿子打不著一丁點兒的關係。
沈眉山被這種風氣深深地迫害著,她現在就是受了驚的貓,躲在自己的角落裡,隻要什麼事都沒扯上她,隻要大家都能忽略這個人的存在,什麼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