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眉山告彆之後的溫酒,回到屋子後的他收拾了衣服去洗澡了。
他租的這個小房子,還有很多的其他學生也租。有兩個高二的,還有三個高三的。溫酒這個點回來,剛好那兩個高二的人用完了衛生間,他可以去洗澡了。
他住在這的事情也沒多少人知道,雖然他在一中這個學校裡挺出名的,但也隻是對那些普通班的學生來說,真正愛學習的孩子兩耳不聞窗外事,還是不知道他這號人物的。很慶幸,和溫酒住一片的這兩個孩子都是老師眼裡標準的好學生,也的確兩耳不聞窗外事。
不過,彆說,溫酒住著這段時間,也就碰到過這兩人中一個,還是一麵之緣。
溫酒洗漱完後躺上床,小屋子裡隻有電風扇,沒有空調,他把電風扇推遠了點,近著吹,吹得他腦袋疼。
他把那本《程硯秋日記》拿了出來看,沒看完一頁,他一點兒的興趣都沒有了。
溫酒把書放到一邊,枕著胳膊沒有什麼睡意,他一向沒有那麼規律的睡眠時間。如果他的作息規律了的話,那就說明,他現在人在部隊裡。
他想起了今天沈眉山對他說的話,把興趣變成了一種習慣,割舍不掉了,融入骨血了。
不知道為什麼,說不上什麼樣的心情,他就是有點羨慕沈眉山,羨慕她為了某種東西在堅持著,為了某種東西而認真著。
他溫酒就像他父親說的那樣,庸庸碌碌近二十載,還不知醒悟。
遇見沈眉山之前,他看到過許多類似沈眉山這樣的人,他都是匆匆略過,這些人和他有什麼關係呢,他們過成什麼樣都與他無關,他溫酒有自己的價值觀,有自己的思想。可是,他看到同樣認真的沈眉山,他沒辦法再像以前那樣,覺得那和自己沒關係了。他想把自己變得更好點。
這種感情就像是追星少女,看到自己的愛豆那麼的優秀,自己也要變得更好點,為了愛豆學PS,為了愛豆學剪輯的那種迫切的心情。
溫酒第一次這樣沈沉的思考著自己之前的那十九年,他唯一認真並堅持下來的事情就是虛度光陰。
他從來沒有認真地想要去做過某件事。
他想要認真的做點什麼了,就從現在開始。
——哎,親愛的妹妹,你覺得你哥哥我以後適合乾什麼啊?
那邊同樣沒有睡的溫行很快就回了他。
——禍國殃民。
——我就不能是拯救蒼生嗎?
——你見過社會米蟲說過自己要拯救蒼生的嗎?求求你做一個合格的米蟲好不好?你不能連這件事都做不好啊哥。
看看,這就是自己的親妹妹,這話說的可真毒。
不過這種玩笑溫酒和溫行開習慣了,以前說溫酒會點頭說,是是是,自己該好好做一個米蟲。可今天,他心裡有點堵。
他關了和溫行的聊天界麵,給沈眉山發了條消息。
——哎,你說什麼人能拯救蒼生呢?
——醫生?
沈眉山回他。
醫生啊……
溫酒望著發黴的天花板,有點望洋興歎的惆悵。
這是個好目標,好職業,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這種一點責任感和使命感都沒有的人,真的合適這種職業嗎?
溫酒道了晚安之後閉上了眼睛,睡不著也要睡下,不然明天上課一定會睡著。
溫酒這一夜睡得都不安穩,前半夜夢到了那個鐵鏡公主,咿咿呀呀的在他夢裡唱了半宿,唱的啥,他也不記得了,後半夜就看見了沈眉山也穿這個戲袍子,甩著水袖對他作揖。
溫酒醒的時候天才擦亮,他在床上躺了會兒起身去洗漱,然後去學校跑步。
他每天來學校都很早,門衛老大爺這幾天裡都給他貼上了“好好學習,認真刻苦”的標簽了。
溫酒拉伸完出校門在校門口的早餐鋪子上買了點食物然後進校,這個點人雖然也是稀稀拉拉的不多,但也算是有人的了。
他低頭啃了口煎餅,腳步一頓,就覺得自己的路被誰擋了。他抬了下眼皮子,自己麵前站了個……額?
長腿還是那個長腿,但是穿著風格完全不一樣了,實在是太清新可愛清純了點。
“有事兒?”溫酒咽下煎餅問道。
他覺得魏文君這個女人學過變臉吧,京劇裡有一絕活就是變臉,他還研究過這個,但人家不是關門弟子不教,而且每個幾年又學不出名堂來,他也就放棄了。但眼前這個女人雖然沒學到技術,但學到了精髓。
昨晚那個妖豔賤貨是誰?今天這個鄰家妹妹又是誰?
“沒事怎麼就不能找你了呢?”魏文君反問。她把背在身後的手伸到溫酒的麵前,手上拿了一封粉色信封,“告白信,收一下唄!”
“沒興趣。”溫酒掀了下眼皮子,抬腳往班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