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實要來這件事一點預期都沒有,他和賀實是竹馬竹馬的關係,從小一塊穿著開襠褲長大。不過他這個穿開襠褲的小夥伴沒能陪他一塊念兩個高一,現在已經是大學生一枚了。而他還在高中享受青春的朝氣(……)。
溫酒翻了個身,關了燈。
他被發配過來的那天,他爸喊著他爺爺的兩個警衛兵二話不說,架著他送到的火車站,那天整個大院裡的人都看到他的囧樣了。
說實在的,溫酒真的覺得丟人,所以他一點也不想見賀實。
而且,賀實這家夥雖然跟他一塊混了十幾年,但這貨就是“彆人家的孩子”的升級版,他老爸沒有一天不念叨賀實的。
他和賀實混了那麼些年,什麼好的都沒學到。
哎,不想了。
溫酒剃了胡子在臉上抹了點蘆薈膠,然後出門吃早飯。放假到現在他還沒吃過一頓早餐呢,純粹是因為懶得。
步行街上全是吃的,溫酒選了一家人不多的店坐了進去。
一般人不多的店味道一定不怎麼樣,但溫酒就喜歡這種清淨,好不好吃倒是次要了,能填飽肚子就行了。
他點了份餛飩就坐了下來。
餛飩上來的時候他瞪了瞪眼睛。
上次吃餛飩的時候是沈眉山給他帶的她師父做的大餛飩,今天吃的這個餛飩個頭是不怎麼大了,但這黑湯餛飩是什麼鬼?上麵還飄著蔥花和油花。
溫酒從小到大,從沒見過黑湯的餛飩。
他顫顫巍巍的拿起湯勺舀了一顆餛飩放進口中,蔥花的香味很快被豬油的濃鬱覆蓋住了,餛飩皮很薄,滑溜溜的入口即化,裡麵的肉餡卻很有勁道,再喝一口湯,醬油的香氣特彆的濃厚。
總而言之,甩了那些清湯餛飩不知道幾條街了。
我靠,這麼好吃的餛飩居然沒有人來光顧!沒天理啊!
正腹誹著,外麵就進來了兩個人。兩人說說笑笑的,一個音色清明,一個中性暗啞。溫酒抬頭看了眼,嘿,還有一個老熟人。
沈眉山看到溫酒的時候詫異了一下,然後拉著賈子年坐到了溫酒對麵。
“你這是吃午飯呢?”
“沒啊!早飯啊!”溫酒笑了笑,看了眼坐在沈眉山旁邊的人。沈眉山和“他”很親密,這種親密讓他有點不爽。
“早什麼啊!你出門沒看時間嗎?現在都十點多了。”沈眉山對他吐了吐舌頭,向老板要了兩份大份的餛飩。“這家的餛飩超級好吃,還好你來的遲,早上都是沒位置的。”
溫酒拿出手機看了眼,“睡過了。”他很少睡過的,每天早上起來都是五點半左右,也就沒去看時間,難怪覺得今兒個的太陽如此的熱烈……
“你們這是要去哪?”溫酒其實沒有什麼打聽的意思的,但沈眉山居然為了彆的男生拋棄自己這點還是讓他有點受傷的。畢竟那麼長時間以來,他從沒來沒見過沈眉山和他以外的人親密過呢。
“沒有,就是我師姐太難得從上海回來,想吃這家的餛飩了,我們就過來了。”
師…姐?
溫酒下意識的再看了眼賈子年,這位的頭發剃的跟他才來龍河的那造型有的一拚。
“你好。”賈子年對溫酒笑了笑。沈眉山對她說過溫酒,這個男生光是從外表上看就讓人感到乾淨舒服,再加上他對沈眉山的好,賈子年對他很有好感。
“我叫溫酒,溫酒燙眉山的那個溫酒。”溫酒齜了齜牙。
“你能不這麼嘚瑟嗎?”沈眉山笑著白了他一眼。剛好餛飩上來了,三個人聊了聊家常結束了這頓不早不午的飯。
“啊,完蛋了,我的去接我朋友來著。”早就誤點了,溫酒掏出手機一看,真的手機被打爆了。
“我去接我朋友了,回見啊!”溫酒說完拔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回電話。
“小夥子不錯啊!”賈子年對沈眉山曖昧不明的笑了笑。
沈眉山衝她挑眉,“他和你同齡。”可能比你大。
“那怎麼成了你同學了!”
“成績差唄!”沈眉山聳聳肩。
“還好人品不差。”賈子年捏了捏沈眉山的臉,“分寸自己把握,小丫頭也是大丫頭了。我晚上就走了,你好好學習,好好考試,以後來上海找我……”賈子年頓了頓,“不想來上海可以去其他地方,反正師姐有飯吃絕對餓不著你。”
“知道了!你再念叨下去都能成我媽了。”沈眉山笑眯眯道。
“我覺得我比她更像你媽,她管過你什麼?除了給口飯吃,她管過你什麼了?”
“好了,你高高興興的回來,也高高興興的走,彆說這些了。”沈眉山堆了堆笑容,笑得有點勉強了。
賈子年不再說什麼了,她和她並肩而行,重新說些她這些年在外的見聞。
溫酒到火車站的時候,就看見那位大爺倚在欄杆上,腳邊放著兩個行李箱,手上還撐著一把傘,遮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