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不高興,在想事情而已。
謝槐玉估計是覺得自己太莽撞?整天想一出是一出,簡稱“惹是生非”。江窈有時候想想,還是獨行俠的日子快活,自己做事自己擔。
可是有牽掛的滋味……確實也不差,甚至還有點讓她上癮。
“皇姐現在居然都開始想小心思了。”江煊篤定道。
江窈:“……”
“開解皇姐,人人有責。”江煊道。
“都說宰相肚裡能撐船,怎麼到了他這裡就反過來了。”江窈心裡想著,嘴上就這麼直接說了出來,聯想到謝夫子有沒有吃到新貢的荔枝,他好像是不愛吃甜食的。
這個沒良心的,她又啐了一句,“小肚雞腸。”
“……謝相?”江煊一臉狐疑。
江窈沒有再說話,最該受到懲罰人是鄭侯爺才對。
她委婉的將這事告訴了江煊,適當省略了掉分子的一部分。
江煊顯然放錯重心:“為什麼我會認不出你?”
江窈老神在在的說:“……因為美好的事物,往往是各有千秋的。”
江煊同仇敵愾道,“沒想到鄭侯爺儀表堂堂,背地裡會做出這些醃臢事。”
姐弟倆很快達成共識,一定要讓鄭侯吃吃苦頭。
夜色拉下帷幕,江窈穿了一身宮裝,扮做江煊身邊的宮女,身形靈動自如。
按照事先的計劃行事,姐弟倆很快就摸到了鄭侯帳外。
江窈看著江煊背了一路的木棍,差不多到他半人高,“不知道的以為你是來負荊請罪的。”
江煊朝她比了個噓的手勢,“我今天就讓他知道本太子的厲害,我來前已經聽了消息,你讓我去查的都尉和絡腮胡,好像現在已經被革除了軍職,人暫時還沒找到……”
江窈頓時說話都嗑嗑巴巴起來:“……這麼快人就找不到了麼?”
江煊剛想解釋一通公布在軍中的罪狀,江窈咬牙切齒道,“那也是他們活該!”
周圍靜謐無聲。
江窈沉思三秒,打起退堂鼓:“我還是換個同謀比較好。”
臨時商量了半天,姐弟倆在帳外差點起了內訌。
直到帳內傳來令人遐想的……靡靡之音,伴隨著女子獨有的嬌/喘,“侯爺,不是答應過我進侯府的事麼?可彆再誆我……”
鄭侯爺道:“我娶了個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不過是個失了勢的郡主,連庶女都不如,非要跟我擺什麼正妻的架子……”
江窈和江煊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從對方眼裡讀出了震驚。
“好像是鄭侯爺養的外室,沒想到他這麼大膽……”江煊道。
江窈輕哼一聲:“來之前你不是和我信誓旦旦,上刀山下火海,怎麼現在見著個外室,連道兒也走不動了?”
江煊看了她一眼,“那咱們今兒就算了吧?暫時放他一馬。”
江窈點頭,表示同意。
裝模作樣分道揚鑣之後,轉了小半圈再次重逢於原地的姐弟倆:“……”
“你怎麼又回來了?”姐弟倆異口同聲道。
江窈不好意思的絞著帕子,江煊已經將耳朵貼到了軍帳上。
她默不作聲的……往前挪了一步。
身後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臣見過小殿下。”謝槐玉披著朦朧的月色,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江窈扯了扯身邊的江煊。
“皇姐,我都和你說了,叫你彆來你非要來……”江煊稀裡嘩啦說了一通,“那什麼,回見啊!”
江窈看著江煊撒腿就跑的背影,指了指他背上的罪證,“謝相彆信他胡謅,都是他……”
“你隨我過來。”謝槐玉捉住她的手,再自然不過的輕輕摁了摁她的虎口。
江窈自知理虧,誰能想到她現在聽個牆角都被人給逮到了,好像她做什麼他都能知道似的。
漫天遍野的星星,她不知不覺跟著他到了背坡,腳下踩著軟如棉絮的草地。
“你在怪我麼?你要埋怨我了麼?你肯定生悶氣了。”江窈機智的先來了個理直氣壯的三連問。
她像在問聽野鴛鴦牆角的事,又像是在欲蓋彌彰的問之前的事。
“沒有。”謝槐玉搖頭,見她快迷迷糊糊的踩到石子上,又拉著她往邊上走了走,“我從來沒有怪過小殿下任何事。”
江窈偷偷在他手心撓了兩下,“連枝今天給我剝了荔枝,我原先心裡是有不自在的,可是我吃完荔枝,再想著你便不覺得有什麼不自在了。”
實際上她的一舉一動,他確確實實的了如指掌。
謝槐玉眸光晦澀,撈過她的掌心,和她緊緊相貼,逐漸十指相交,將她往懷裡牽了牽。“我隻是想著,你在我身邊,完全可以更加為所欲為一點。”
他想離她近一點。
江窈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悸動,她像魔怔了似的,被他的目光所吸引。
他的眼睛狹長,雙眼皮有些薄,讓她想到神明的恩慈。而她第一次見他,頂多覺得他有一副好皮囊,她看他的時候是專心的,恨不得每一個輪廓都印在心裡。
“荔枝甜麼?”謝槐玉低頭問她。
江窈腦海裡有過放空,她在猶豫這種時候是不是墊腳會好一點……
荔枝甜不甜她不知道,她隻知道晚上剛吃了糯米糍,幸好她沒碰東坡肘子……
一切氣氛都剛剛好。
微風卷起沙沙的樹葉聲,不遠處的樹後亮起火把,有人走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求求你們快親吧嗚嗚嗚[掀桌]
到底是誰這麼不解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