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兒欲遂平生誌,五經勤向窗前讀。
……
這些話絕無誇張,士大夫的地位和福利,可想而知。
再舉個更實際的例子,後世都知道宋朝重文輕武,但具體有多重有多輕呢?
在宋朝,武將開疆拓土的功勞,不如文人金榜題名的榮耀。
金榜題名,也就是中進士,注意,還不是狀元,狀元那是第一名,進士的數目就多了。
宋朝每次科舉,大概有三百多個進士名額。
曆年累積下來,整個朝廷的文官中,有十分之一是進士出身。
這固然也是大浪淘沙,千裡挑一,但縱觀一個國家,開疆拓土的又有幾位?
那是能夠名留史冊的!
結果在宋朝,好處還不如一個進士!
既然這樣,在得到功名之前,棄筆從戎,或是投身江湖,那簡直是傻缺。
就算要改變製度,也是站在巔峰位置,處於底層時,根本不可能改變不公,唯有出人頭地,才有一線機會!
正陶醉在筆走龍蛇的快感中,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進!”
黃尚開口,一名穿著仆傭衣服的男人,走了進來。
沒有溫婉的婢女,沒有可愛的妹妹,沒有不死不休的宿敵。
黃裳身邊就一位傭人,還是雇來的。
這就很方便,畢竟不是特彆親近的人。
這些日子,黃尚取代了原本的黃裳,這位傭人毫無察覺,入內後一絲不苟行了一禮:“阿郎,到飯點了。”
黃尚點點頭,放下筆:“走。”
對於現代人來說,一日三餐是習慣,但古代基本是一日兩餐。
整個大宋,也唯有首都東京開封府,從皇帝到小民,習慣了一日三餐。
幸運的是,這裡就是開封府。
當黃尚走出破舊的院子,一股人浪撲麵而來。
對於這座厚重雍容的城市,黃尚適應得很快。
畢竟以前整天混跡各大影視城,也入過那種服裝道具考究的古代劇組,又去過清朝時期的京師順天府,差距沒有那麼大,就是比清明上河圖真實了許多。
當然,與電視劇中相比,還是有許多不同的。
清朝最一目了然的誤區是辮子,宋朝最一目了然的誤區,則是轎子和馬匹。
文官乘轎,武官騎馬,似乎是古代的慣例,但實際上,在宋朝,文官是不坐轎子的,都是騎在高頭大馬上來去。
要知道宋代是缺少戰馬的,想要找借口坐轎子完全可行,但現在的文人很討厭以人為畜,哪裡像後世的明清,不缺馬匹,文官們卻虛弱得連馬背也爬不上去了,不坐轎子就走不了路。
當然,由於大宋馬匹稀少,養一匹馬的花費可不小。
以黃尚目前的身價,是養不起的。
所以出行,要麼邁開兩條大長腿,要麼就租馬。
此時黃尚示意,仆人左右望了望,快步走向街頭一人。
那人站在幾匹馬匹邊,見黃尚主仆走來,馬上露出笑容:“客,要租馬?”
仆人點了點頭,遞上錢鈔,挑了匹最健壯的,黃尚翻身上馬。
這種租馬人,相當於後世的出租車司機,帶著幾匹馬等著人來租用。
窮人不止黃尚一位,馬匹的速度又遠快過步行,於是這個行業應運而生。
如這樣的租馬人,在開封府各處都能看到,收入不菲。
黃尚隻是出去吃飯,其實不必如此,但他端坐在高頭大馬上,視野一下子開闊起來,目光不斷掃視,記下了一條條街道,並且換位思考。
如果他是輪回者,來到開封府後,除了指定目標外,平常最會去哪些地方?
這關係到輪回者出現時,能否自然而然地出現,不經意間暴露出自己黃裳的身份。
薑太公釣魚,哪怕是願者上鉤,也要在渭水之上。
否則真到了犄角旮旯,看看誰會請他出山……
正構思著幾種劇本,後麵突然傳來洪亮的呼喚聲:
“黃晟(shèng)仲!黃晟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