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慕容複寧願耗費掉以前積累下來的恩情,也要在黃尚麵前證明自己的價值,這就是徹底從江湖轉移到了朝堂。
慕容複又低聲道:“還有,以後不要叫我公子爺,為了我們的將來,現在要奉黃裳為公子,不要露出破綻,明白嗎?”
四大家將麵麵相覷,點頭轉身離去。
……
……
與此同時。
宰相府後花園中的池畔小廳,火盆中烈焰熊熊,讓廳內溫暖如春。
韓忠彥正在宴客。
廳中坐著二十幾位學子,輕聲談笑,蔡京就在其中。
他年僅十五,是年齡最小的,但豐神俊朗,舉世無儔,引得來往的侍女,不時地偷偷拿眼瞟他。
不僅是相貌,他的學識亦是極佳,被韓忠彥稱其學行純茂,已是極高的讚譽。
府外的樹上,許峰通過耳塞,聽著他們那些文縐縐的交談,感覺好無聊。
他曾經很喜歡港片《竊聽風雲》係列,雖然三位主角劉先生、古爾丹和古仔的下場都很慘,但那種處於背後,竊聽秘密的感覺,在許峰看來太酷了。
可現實操作起來,卻大部分是又臭又長的廢話。
偏偏這些文人逼逼叨逼逼叨的話,還得仔細聽,因為裡麵蘊含著不少關鍵信息。
比如對黃尚的汙蔑。
聽得出來,韓忠彥對於黃尚很不感冒,而他的態度就引發了眾士子對黃尚的討伐。
其實彆說黃尚,張載那一脈在京城都不受待見,這就關係到文人間的地域之爭。
而黃尚一開始拒絕司馬光,投入張載門下學習,在很多人眼中,就是地域叛徒。
後來又不參加詩會,深居簡出,如此不給麵子,不攻擊你攻擊誰去?
彆小看這些汙蔑,就跟後世網絡上張口就來的造謠一樣,造謠者上下嘴唇一碰,再通過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傳播開來,三人成虎,一旦在開封大街小巷議論開來,汙了文名,那就麻煩了。
彆說中狀元,最終可能連進士之位都得不到。
這不是危言聳聽,想想歐陽修吧,那是名震天下的大文豪,都被盜甥門弄得灰頭土臉。
現在的黃尚,能和歐陽修比嗎?
不過這些士子恐怕萬萬想不到,輪回者正在全方位監聽他們。
每次哪個士子剛剛編出謠言,還沒來得及傳播,當晚許峰許悅就上門查水表。
也不下殺手,省得驚動官府,直接讓士子大病一場,參加不了科舉。
對於這些洋洋自得,以為一定能金榜題名的士子來說,比殺了他們還要殘酷。
“犯我黃裳者,雖近必誅!”
“可惜我們做了這麼多,卻暫時不能讓黃裳知道……”
許峰想著許悅的關照,感覺心裡癢癢的,真是忍不住。
按照他的想法,對一個人好,就要讓他時時刻刻感覺到。
但許悅卻持相反態度。
時時刻刻讓對方知道,其實是最錯誤的做法。
因為第一次感動,第二次感動,次數多了,就開始麻木,變得理所當然,甚至會產生抵觸厭惡。
唯有在一個最恰當的時候,讓目標知道,原來是他們一直在背後默默守護著自己,才能產生最大的感動。
到那時,就是契約的最佳時機。
“姐真是厲害!”
許峰這才明白,為什麼有些舔狗一無所有,有些舔狗應有儘有。
呸,他才不是舔狗。
許峰搖了搖頭,耳朵突然豎了起來。
蔡京提到了大相國寺,開始提及黃尚與女尼的關係,有意無意地引導,讓眾人誤以為兩者私通。
席上一下火熱起來,那一張張麵帶不屑的臉龐,各種揣測說得頭頭是道,好像都親眼目睹了一般。
許峰也獰笑起來:“這狗東西,果然露餡了,陳升就是他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