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宰相之運,黃尚很快理解。
韓忠彥和蔡京都是宋徽宗時期的宰相,能做到宰相這個位置,無論是家世所助,還是自身能力鑽營,都是呼風喚雨的大人物,一定程度上影響曆史走向。
說他們得氣運所鐘,是沒有毛病的。
而主神殿,好似對於這種虛幻的力量,最是渴望。
對於輪回者個人而言,他們喜歡的是神功秘籍、天材地寶、神兵利刃還有劇情強者的契約。
但主神殿布置的任務,最終目的則是直指龍脈氣運之類的存在。
要怎樣獲得這種力量?
改變曆史或劇情走向,就是一個最主流的辦法。
比如無缺和夜鶯毀去了明教在荊湖南路的分舵,明教十數年心血付之東流,間接影響到多年後的方臘起義,這就是影響了曆史走向,獲得了主神殿的獎勵。
“那我現在所作所為,其實也在改變曆史走向。”
“有我參與的大宋,將與曆史上不再一樣!”
“不過根據萬能卡的意思,我改變無所謂,但不能讓輪回者親自改變!”
黃尚有點明白了。
關鍵的是,有沒有外力乾涉。
如果沒有輪回者參與,彆說韓忠彥和蔡京,就算是大宋滅亡,跟世界都沒關係,再換個王朝便是。
可有輪回者參與,若是發生朝代更迭之類影響全世界的大事,世界的氣運就會被主神殿掠奪。
這才是諸天世界最恐懼的。
那麼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意思也很清楚了,黃尚被諸天世界視為自己人,他怎麼改變都無所謂。
因為那些變動的氣運之力,會被萬能卡吸收,注入他附身的劇情人物體內,相當於完成了一次內循環。
不過由此,黃尚又想到一個問題。
如果輪回者隻需要改變劇情或曆史走向,就能讓主神殿掠奪氣運,那是不是太簡單了?
尤其是這第一批在劇情開始前,就進來的。
比如蔡京這樣還沒發跡的士子,輪回者真要殺他,隻要查到住址,晚上翻牆入室,輕而易舉就能辦到。
那未來的奸相就沒了。
比如現在才三歲,被喬氏夫婦收養在少室山下的蕭峰,輪回者要殺他,也不用費什麼力氣。
那不是什麼都變了嗎?
抱著這個疑問,黃尚溝通萬能卡。
萬能卡給予回應——
世界反抗意識。
黃尚終於明白了,主神殿和諸天世界之間的博弈,遠比想象中單純的入侵和防守,來得激烈。
“在被主神殿攻破屏障時,世界意識就被傷害,陷入了半沉睡狀態,但還是有一定的反抗本能。”
“如果輪回者肆無忌憚地殺戮氣運所鐘的人物,它就會讓氣運之力爆開,將輪回者強行送出,甚至同歸於儘,一拍兩散。”
“所以輪回者不敢隨便下殺手,這與他們在諸天世界的停留時間,有直接關係。”
將對將,兵對兵。
輪回者和劇情人物,其實就是雙方的兵。
諸天世界之所以落於下風,正是因為劇情人物被輪回者克製,隻能用兩敗俱傷的方式,防止對方過於放肆,其實還是被動挨打。
“至少還能反抗……”
黃尚倒也沒什麼失望的,如果諸天世界真的跟主神殿勢均力敵,也用不到他。
弄明白了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他繼續往前走,出了房間。
後麵立刻響起了肆意的調笑。
其中灌園小兒反複出現,更是故意讓他聽見。
黃尚心平氣和地搖搖頭。
宰相肚裡能撐船。
他現在更不會跟這幫人見識,腦海中已經思索著新的計劃。
有關氣運收割和世界反抗的發現,在他看來,至關重要。
因為這意味著,他可以嘗試,將這第一批進入的輪回者,提前送出去。
他如今雖然成功地讓輪回者不斷付出,圍著自己團團轉,各種付出,各種鋪路,但漸漸的,也有種騎虎難下的勢頭了。
這般投入下去,感情不斷加深,自己如果最後不跟輪回者們回主神殿,找什麼理由呢?
什麼理由都不妥,都有極大的後遺症!
但如果輪回者們自己提前離開這個世界,那就不關他的事情了啊!
而且直接拒絕,無缺許悅等人回到主神殿,跟彆人一傳,花費偌大的心血,一無所有。
彆的輪回者一聽,引以為戒,接下來的潛伏之路,不就走窄了麼?
可如果是他們提前離開世界,回到主神殿裡,大家說起來,就變成了我們差一丁丁點就應有儘有,誰知道提前回歸,才錯失黃裳這一代宗師。
彆人一聽,嘿,有戲,以後我也試試。
路就走寬了。
思路一下明確了起來。
隻是當黃尚回到自己的廂房,看到無缺和夜鶯明媚地迎上來,詢問那邊的情況,心頭又有點過意不去。
吃乾抹淨,就把人送走,是不是過分了?
有機會的話,補償補償他們。
我這人就是心太軟,都騙出感情了。
……
……
與此同時。
國子監內,書判廳中。
書吏在數名軍士的看護下,將文軸擺放整齊。
以範鎮為首的一眾考官,早已恭候多時,查驗起文軸外皮上的印章,見印文嚴絲合縫,點了點頭,在回執上簽了名,畫了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