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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中。
黃尚鬼魅般的身影,在一座座樓房處倏現乍隱,迎麵依舊吹來了涼爽的風。
是的,夜風真涼爽,主要還是視野開闊。
按理來說,長安雖是四大古都之首,但也不是所有朝代都是天下第一。
這個時代的長安城,曆經長期戰亂,年久失修,破敗狹小,已是汙染嚴重。
以致於後來楊堅在外麵另建了一座新城,取名為大興。
到了唐朝,李淵重新改名,又把大興變回長安。
這樣一來,唐朝的長安和漢朝的長安,其實並不是一座城池。
那麼在這個不尷不尬的年代,長安城正是最為破舊的時候。
可看看下方一座座宏偉的建築物,再看看遠處那高高聳立的黑影……
那特麼是城牆?
十幾丈高,也就是三四十米高的城牆,你見過沒?
怎麼不弄個五十米,乾脆轉場【進擊的巨人】啊?
正常曆史中的城牆,也就是十米高,五六米的都比比皆是,有些小城甚至更矮。
已知的最高城牆,有十八米,就是南京的古城牆,那還要到千年後的明朝。
現在這個,就完全屬於魔改架空了。
毫無疑問,隨著所進入的諸天世界實力層次越來越高,哪怕是有曆史依據的古代時期,架空的元素也越來越多,曆史的元素則越來越少。
“也罷!”
黃尚希望曆史元素多些,那樣他潛伏起來相對簡單,可既然不行,也唯有沉下心,身形往下縱去。
倏然間,他來到一處大戶人家的後院假山前,按照順序,按下四處凸起部位。
輕微的機關啟動聲響起後,一條密道於假山後方出現。
“真是見不得人啊!”
黃尚暗暗搖頭,身形一閃,進入密道中。
密道不是一路向下延伸,而是經過了好幾次轉折,兩側的燭火也並不密集,僅僅能照亮前方的道路。
走了數百米後,眼前終於豁然開朗,黃尚踏足一間巨大的石室。
這裡也沒有那種電視劇裡規格整齊的地下石室模樣,放眼望去,一切都顯得粗糙簡陋,突出一個大字——
窮!
不過硬件不夠,軟件來湊。
此時的石室四角,就懸掛著四幅畫。
畫上皆是山水花鳥,風格或穠豔華美,或疏淡明秀,或空靈淡遠,或磅礴大氣。
那寥寥幾筆,就能意境全出,顯然胸中大有丘壑,出自大師手筆。
隻是外行看熱鬨,內行看門道,作為曾經以山水畫展現宗師追求的黃尚來說,第一眼看去,就發現這四幅畫不僅僅是畫,更是一門極為精妙的武學。
花間十二枝!
這是來自於《天魔策》上的絕學,亦是花間派最高武技。
原劇情裡侯希白到了二十八歲時,就要接受上一代傳人也就是石之軒,以花間十二枝,全力出手相試。
那場終究沒打成,否則侯希白早去世了。
而此時黃尚單手背後,昂然卓立,仍是瀟灑自如的世家子風度,但隱隱又生出一股凜冽冰寒的氣漩,遙遙擴散,有種屹立如山,橫掃四方的氣概。
“好!”
一道蒼老雄勁的聲音響起,黑暗之中,一位身材高大,穿得跟初登場的蕭遠山似的人物走了出來,手中麈(zhu)尾一拂,突然橫跨數丈,直接出現在黃尚麵前,當頭衝刷過來。
麈尾是魏晉名士經常拿在手裡的一物,有點像現代的羽扇。
麈是一種大鹿,麈與群鹿同行,麈尾搖動,可以指揮鹿群的行向。
所以手持麈尾,就是領袖群倫之意,實乃文化人的裝逼利器。
這玩意到了唐代,還在士大夫間流行,宋朝就基本不見了,如韓琦雖然出身世家,但也不會用麈尾。
此時來者以麈尾為武器,第一說明這個人的地位很高,是位名士,第二則說明對方武功也高絕,極度自信。
黃尚回以絕對的自信。
他的袖中,滑出一柄晶瑩剔透的玉如意。
一件脆弱無比的奢侈品,迎上了清談誤國的麈尾。
論裝逼,我不是針對誰,我是說魔門的各位都是垃圾!
說時遲那時快,伴隨著玉如意點出,一股狂風直向對方席卷,那老者眼中露出驚容,麈尾一轉,身形鬼魅的消失,倏然間出現在黃尚斜後方。
但黃尚早有預料,玉如意脫手旋動,如回旋長鏢般攻向老者,雙手幻出千百掌影,拍了過去。
以老者之能,麵對這種夾攻,亦不敢冒進,更不敢後移,怕一旦被對方搶去先機,就再也掌握不回主動。
因此他隻能施展出精妙玄奧的招法,麈尾先彈開玉如意,將它打飛出去,然後一絲不漏地封擋住那驟雨狂風般的指掌拳勁。
兔起鶻落之間,千百掌影散去,黃尚的右手中指,直直點在麈尾形如樹葉的上端。
嘭!
這一下內勁的短兵相接,毫無轉寰餘地,兩人同時踉蹌退開。
老者退了五步,黃尚退了七步,顯示出了功力的高下有彆。
但黃尚的嘴角揚起一抹弧度,右手隨意地一探,那旋轉著飛出來的玉如意,正好經過手邊,被他探囊取物般,收了回來。
之前灌注的精純真氣至此耗儘,如果黃尚不收,那玉如意就要碰在地上,摔個粉碎。
但現在,卻是完完整整,一絲裂痕都無。
這不僅是對玉如意的保護,更是對老者出手角度,對雙方功力差距,對他會退多少步,到達什麼位置,一切的一切,都在最為精確的算計掌握中。
“好!”
對於這歎為觀止的一幕,老者也隻能露出驚奇和由衷的欣賞。
但下一刻,他的眼中又閃動奇異的神色,充滿著一種興奮、扭曲和殘忍。
概括起來,就是變態。
果不其然,他的下一句話就是:“看來不需要再等了,你已經能接受花間十二枝的試煉!”
黃尚回以邪魅狂狷的一笑:“正合我意!”
霎那間,石室內再度一靜,然後老者的衣袍開始無風自拂,獵獵作響,氣勢不斷積蓄,無有儘頭。
黃尚的衣袍卻是靜如淵海,又像矗立的崇山峻嶺,任由海浪狂風搖撼衝擊,亦難以動搖其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