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
赫哲看著他們,對於那種不信任的神情視若無睹,開口道。
頓時有一位反應最快的狼衛行動,將之前被丟到一邊的麻布外袍取來。
赫哲伸手接過,動作流暢地披上了外袍,掩飾住了傷口:“走吧!”
“追殺嗎?”
雁門關上,看著突厥一方離去,斛律羨開口問道。
此時出動五百明月衛,有機會將這位大宗師永遠地留下。
但是代價也會很大。
“毀諾追殺,不僅得罪了裴公子,還會讓二十萬突厥狼騎瘋狂地攻擊我大齊,有何益處?”
斛律光毫不遲疑地搖搖頭,望向西邊,眼中閃爍起淩厲之色:“我們現在要做的,是給西賊一個厲害瞧瞧!”
……
……
突厥大營。
木杆可汗並沒有絲毫心驚肉跳。
他和赫哲又不是雙胞胎,對於遠在雁門關前的武者對決,豈會有絲毫感受?
所以這位大可汗心裡半點不慌,穩如一匹老狼。
自從昨日被赫哲安慰,重振信心後,他就不擔心那場決戰了。
想想也是歲數大了,居然會覺得無敵的國師,會敗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中原人手中。
除了“聖僧”了無,普天之下,又有幾人擋得赫哲全力而出的雷刀九式?
那個神出鬼沒的刺客再厲害,也隻是厲害而已,如果真有正麵壓倒赫哲的實力,直接刺殺國師,何須玩花樣?
木杆可汗想通了。
不再關心則亂。
然後……
一名實力最高強的狼衛率先趕回,入了王帳後,跪倒下來:“大汗!大汗!”
木杆可汗看著他前所未有的恐慌之色,神情不禁變了,突然揮手令左右退下,親自走過去,低聲道:“怎麼了?”
那狼衛張了張嘴,先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半響後才道:“國師敗了!被一劍穿胸!身受重傷!”
他說著說著,眼淚不禁流下,隻覺得雙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
木杆可汗臉上血色儘褪,突然抓住他的雙肩:“還有多少人知道?”
狼衛道:“隻有我們和中原齊人。”
木杆可汗閉上了眼睛,片刻後猛然睜開:“彆讓國師回營,直接返回王庭養傷,速去!”
狼衛卻沒有領命,雙目通紅地看著木杆可汗,一字一句地問道:“大汗,你要放棄國師嗎?”
木杆可汗勃然變色,一字一句地回道:“國師與我汗國,誰更重要?”
狼衛答不上來,淚水奪眶而出。
目送著他離去的背影,等到偌大的金狼王帳,隻剩下了自己一人,木杆可汗也無力地坐下,眼淚奪眶而出。
完了。
全完了。
赫哲的戰敗與重傷,不僅事關個人的榮辱,還有對突厥士氣無可挽回的士氣,甚至對他的可汗之位,都造成衝擊。
接下來,他不得不退兵。
倒不是仗不能打,而是突厥無法成為贏家,都為北周作嫁衣裳了。
而這一退,依舊是大敗。
彆以為一仗不打,就是沒有損失,恰恰相反,突厥是以戰養戰的風格,他們渴望戰爭,戰爭代表著掠奪,這次興師動眾,已經耗費了大量的糧草,內部的矛盾還被激發,等到他整頓穩固,再重振旗鼓,怕又是數年。
“等不起了!”
“我等不起了啊!”
木杆可汗哭得悄無聲息,淚眼朦朧之下,仿佛看到突厥帝國的未來。
他們還會有未來嗎?
……
……
晉陽城中。
一位馬車晃晃悠悠地進入城門。
趕車的是個孔武有力的年輕人,雖然看上去頗為粗豪,但身上的衣飾和舉止,都能看出世家的貴氣和修養。
他出自河東裴氏。
應族內之命,前往鄴城去考察流落在北齊的西眷房嫡係裴矩。
隻是鄴城的遭遇,令年輕人頗為不悅,覺得自己和車中的長輩,都被那個家夥耍了。
明明是扯虎皮做大衣,居然還敢欺騙族中,真是膽大包天。
“等見麵了,要讓他知道族中規矩!”
正想著,遠方忽然轟隆一下,爆發出震天歡呼,然後以令人瞠目的速度蔓延過來。
不多時,晉陽大街上,各族的商人都自發湧上街頭,化作一片歡呼的海洋。
“十招敗突厥國師!突厥退軍了!突厥退軍了!”
年輕人側耳傾聽,很快露出震撼之色,抓住一位武者問道:“你們說敗突厥國師,逼突厥退兵的,是哪位高人啊?”
那武者目露無比的崇敬與驕傲之色:“是我中原新的大宗師,我晉陽的守護者……”
“裴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