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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小師妹約定他日再戰後,包子頭跟著黃尚,依依不舍地離開了山穀。
而山穀之內,以小師妹為首的眾人,更加依依不舍地望著他們。
黃尚原定的計劃,是教滿她們半年,但戰神殿的壓力,不得不提早動身。
所幸眾人的根基都已糾正打牢,小師妹昨晚也悄無聲息地晉升天魔大法第十七重。
本想給他一個驚喜,卻促成了這次離彆。
不過有了成就宗師的小師妹在,這處山穀也有了坐鎮之人,不會隨意散去了。
與晉陽書院,正是一南一北,一邪一正。
“我還是不夠強了。”
“第十八重!第十八重!”
小師妹的素手緩緩握緊,目送著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消失在山穀之口。
來到建康碼頭,乘船順流而下,黃尚帶著包子頭,往巴蜀之地而去。
一路上仍是遊山玩水,遍覽風光。
不過彆說黃尚,就連心靈敏銳的包子頭,都隱隱感到一張羅網,在周圍布下。
南朝四百八十寺,佛門的勢力何等強大,彆說黃尚這般大模大樣,即便是小心謹慎,隻要不是停留在一處地方不動,比如邪極宗的隱秘山穀中,不然的話都會被追查到蹤跡。
黃尚卻視而不見,依舊教導包子頭文化知識,再將她的慈航劍典根基進一步打牢。
一個月後,兩人來到成都。
關於成都一名的來曆,是借用西周建都的曆史經過,取周王遷岐,一年而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而得名。
同樣,成者是畢也、終也的意思,成都最初是古蜀國的都城,含義其實就是蜀國最後的都邑。
但那古蜀國的都城,早就消失在曆史長河之中,如今都城的基礎,是秦國兼並蜀國後,張儀所建。
後來大家都知道了,都江堰修建,到了秦末漢初,成都已經取代關中,而稱為天府之國,
在魏晉南北朝期間,相比起滿目瘡痍的中原大地,成都由於巴蜀的地理優勢,所受的傷害還是較少的。
但同樣,這裡受山水之險所阻,民風淳樸……是真的民風淳樸,熱愛自給自足的生活,偏安有望,想要借此爭霸天下,卻也幾乎不可能。
當黃尚入城時,就感到一股繁榮豪富的氣氛,哪怕不是什麼節日,大街上亦是遊人如織,人頭攢動,男人精神十足,女孩花枝招展,嬌笑玩樂聲此起彼伏,溢滿店鋪林立的大道。
同時隨處可見僧侶經過,人們見了或避讓到兩邊,或雙手合十,以示恭敬。
換成以往,包子頭肯定與有榮焉,但現在也就看看,目光平靜悠然,無喜無悲。
兩人隨意閒逛,大半天後,來到一座寺院前。
從牆外看去,這座寺院占地麵積極大,古柏參天,竹樹蔥籠,紅牆環繞內有佛塔淩空,寺樓巍然高大。
從正門而入,更是比如姑蘇城外的寒山寺熱鬨許多,許願祈福之人來往不絕,香火彌漫。
不過這座寺院比起寒山寺也大上太多,由山門殿起,到天王殿、七佛殿,再到大雄寶殿和藏經樓等等,殿堂重重,宏偉壯麗,信徒分散開來,反倒顯得不再擁擠。
黃尚帶著包子頭,避開人流,穿過一條長廊,來到羅漢堂中。
這裡沒有信徒,反倒是佛像羅列,布滿大殿。
一眼望去,最中央是數十尊佛陀和菩薩。
其中以居於殿心的千手觀音最為醒目,不但寶相莊嚴,而且每隻手的形狀和所持法器都不相同,令人生出神通廣大的感覺。
當然,識貨的也會生出鈔能力的感覺。
雖然不是全金的佛像,但如此量的銅像,再加上手工彩繪,需要花費的錢鈔,怕是就抵得上千戶人家一年所需。
而堂中這樣的雕像不下數十,更有五百羅漢分列四周,個個造型細致精巧,色澤豔麗,無論立倚坐臥,都仿若真人,神態生動至極。
“這是炫富啊!”
黃尚心中失笑,負手前行,來到千手觀音座前,四周儘是重重列列的羅漢佛像,一股佛法無邊的氣勢淩空壓製。
毫無疑問,這座羅漢堂,是絕對的佛門主場。
包子頭略顯擔憂地看了他一眼。
一路上,她感覺到了若有若無的佛法氣息,若是尋常孩童,走入這座大石寺,自然會認為自己是興致所致,偶然來此,但她卻知道,這是有絕頂高手以精神誘導,讓他們來到這裡。
但以黃尚的境界,自是洞若觀火,他依舊來此,是自信應戰。
不過未等敵人出現,他倒是欣賞起了佛像的手印來,還開口對著包子頭道:“佛門自天竺傳入中土,最重身、口、意三法,而這手印正是‘身’中最重要的一環,看好了!”
黃尚一邊說著,一邊把兩掌豎合,掌心微虛,如蓮花開放。
接著兩掌仰上扣緊,狀如掬水,隨後兩手反合,十指相絞,變化出種種不同的手印。
這些手印從小指往拇指數,依次是“地、水、火、空、風”,右手顯“慧”,左手為“定”。通過雙手十指與內外的貫連為經,修練體內的“氣、脈、輪”。
這就是天竺的修煉體係。
講究三脈、五氣、七輪,與中原武林的奇經八脈有相似之處,卻又有極大的區彆。
而這其實才是佛門的“正統”,隻是傳到了中原後,汲取中原武學的精髓,衍化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包子頭不自覺地聆聽。
如果不是黃尚沒有半點寶相莊嚴乃至絲毫敬畏之色,她都要認為是某位佛門長輩了。
但確實,隨著那平靜無波的講述,周遭那原本排斥他的佛學氣氛,不自覺地環繞過來,如眾星拱月一般,護衛四周。
“阿彌陀佛!”
頓時間,隱於暗處的眾僧再也按捺不住,浩瀚宏大,發人深省的佛號齊響,數道身影出現,將他圍在中央。
不死印法中的印,無疑是出自佛家,因為石之軒曾拜入佛門兩大聖僧門下,偷學佛門精髓,融入自身武學中,那手印便是“外則通宇宙,內則貫五臟六腑,奇經八脈”,作為橋梁,將石之軒奇詭的天一真氣,發揮到了極致。
但黃尚不需要。
武道之極,殊途同歸。
佛魔兩門的祖師,本就有過心得交互,彼此之間的武學早有交流,比如天蓮宗的蓮印,就汲取了部分佛門精髓。
黃尚如今鑽研的,就是物極必反,兩極轉化之道,他得到陰癸派的《天魔策》後,對於魔門武學的浸淫,已趨至當世第一的地步,佛門的尋常武學,在他眼前自是毫無秘密可言,洞若觀火。
這種千變萬化,隨心所欲,才是暗中觀察的佛門眾僧最為恐懼的。
顯然他的境界,已然不受正邪佛魔所限,而是純粹的自我。
黃尚看著來者,視線一一掃過,微微頷首:“陣容不錯,可惜沒有‘聖僧’了無。”
首先與黃尚視線對接的,是一位神似彌勒佛的高僧,光禿的頭頂,隆起的肚腹,雖肥胖卻不臃腫,一派悠然自得,樂天安命的樣子,予人和善可親的感覺。
這位就是道信了,隻是如今的他,還稱不上禪宗四祖,卻已是宗師之境,佛法修為深厚無比,原劇情裡石之軒就是拜在他門下。
而麵對其他敵人,哪怕是滿手血腥的魔門魔頭,道信也喜歡說上幾句如晨鐘暮鼓,發人深省的話。
不是純粹的廢話,這類精神攻勢,是佛門最為擅長的,從心理上削弱敵人的鬥誌。
某些閱曆較少的,甚至會直接引發好感,哪怕佛門處處與自己作對,也會覺得佛門是為了天下蒼生,不含私欲,反倒是他們是為欲望驅使,大是不該。
但被黃尚那幽深如浩瀚夜空的雙眸盯住,道信明智地沒有多逼逼。
他之後,是天台宗的智慧大師,這位穿灰色僧袍,外披深棕袈裟,身姿挺拔的僧人,看上去最為年輕,須眉黑漆亮澤,雙目閃耀著智慧的光芒。
第三位僧人手持禪杖,身材魁梧威猛,正是華嚴宗的帝心尊者,另一端則是枯瘦黜黑,比起乾屍好不到哪裡去的三論宗嘉祥大師。
下一代的四大聖僧齊聚,原劇情裡他們都是極為接近於大宗師的存在,每個人都與如今的冥主沐天緲五五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