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尊有些臉紅,差點忘了石之軒對佛門沒好感,這個世界連大德聖僧的馬甲都沒開,同伴的拳頭還是極有道理的。
佛陀虛影散去,他把外袍脫下,在光頭上麵一繞,眨眼間變成了印度阿三,存在感瞬間大降。
魔形女和勇者放心了,兵王用納米機器人修好胸膛,趕緊把二鍋頭收了起來。
這個時候彆說他們,所有人都發現其中玄妙。
黃裳論及實力,還是不如此時的邪王,但兩人的氣息卻在奇妙的融合統一,旋轉變化。
不光是不死印法的參悟,文曲星本就有安撫人心之用。
此刻雙管齊下,白衣邪王自半空緩緩走下,一隻手掌本是按向黃裳的天靈,但目光卻從冷酷無情,殺意畢露,變得逐漸平和。
人性開始恢複。
隻是這個速度,還不夠。
正在這時,一道劍光出現。
咖主出手!
劍心通明!
直指心靈!
“加油!”
魔形女和勇者齊齊叫好。
“明明都是佛教的,為什麼區彆對待……”
釋尊見了有些委屈。
“人家長得漂亮,又有頭發,你有什麼,你能比麼!”
魔形女逮住機會,瘋狂懟他。
釋尊低下了頭。
不過單就咖主依舊不夠,碧秀心和師妃暄互視一眼,心有靈犀,區區出手。
在婠婠悶悶不樂的撇嘴中,三個劍心通明齊出,配合著文曲星力,全部作用在邪王身上。
當手掌距離黃裳的天靈,隻有最後一寸;
當所有人的心都隨之提到了嗓子眼;
白衣邪王的臉色,終於重回平和,收回了手掌。
千鈞一發!
千鈞一發!
眾女大喜。
熟悉的人,回來了。
剛剛的白衣邪王,代天行罰,那種冷漠無情,仿佛真的摒棄了人性,化身為天道。
不僅是輪回者,就連她們也感到無與倫比的壓力。
此時魔王人格消退,善良人格重新出現。
天清地明。
“活下來了!活下來了!”
魔形女癱在地上,兵王懷念地將二鍋頭收起,勇者和釋尊如蒙大赦,前者腰杆再度挺直,刺破蒼穹,後者則把僧袍拿下,露出寶相莊嚴的光頭。
唯有副會長哭累了,再加上昨晚看獨孤鳳打遊戲,睡眠不足,趴在黃尚懷裡睡著了。
而這個時候,邪王看向黃裳,目光莫測,道了一聲:“多謝!”
黃裳道:“身而為人,我相信你也不願失去人性,連自己昔日的追求,都遺棄到一邊。”
看著那至聖文袍融於體內,眾人為之恍然。
兩人的經曆看似截然不同,但在這個方麵又有著一致性。
文曲星一成,也有同化天地的危險,和天道同化是一樣的。
所以黃裳才能成功地將邪王拉回來。
當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你說的不錯!此物收下,聊表謝意!”
邪王頷首,從袖中取出一物,遞給黃裳。
“玲瓏筆!”
魔形女雖然癱著,但下方的畫麵依舊通過虛幻的屏幕出現在眼前。
這支筆一出現,她瞪大眼睛,又一次垂死病中驚坐起,將之放大,然後加以確定。
這是玲瓏筆啊!
用來修改《長生訣》的那支靈筆。
此物屬於修真側法寶,是一位後勤輪回者所製作,沒有什麼戰鬥威力,卻是可以不留痕跡地塗抹一切字跡,在有些時候可以派上奇效,所以在製定了奪取雙龍核心氣運的計劃後,,
在接受委托的輪回者手中,怎麼到了石之軒手裡?
魔形女目光閃動,喃喃自語:“我明白了,怪不得黃裳會《不死印法》,怪不得石之軒會關注初出茅廬的雙龍……”
其他人依舊顧不上這點,屏息凝視地看著邪王贈筆,黃裳接過。
友誼正式締結。
懸於頭頂上的達利摩斯之劍,終於歸劍入鞘。
一場劫數,度過去了。
“呼!”
眾人齊齊呼出一口氣。
涼氣。
涼氣醬滿意地點點頭。
吸了那麼多次,終於知道回饋人家了。
而小命一保住,輪回者們的心思也活泛起來。
第一個想法就是,為啥會發生這樣的事?
世界意識對輪回者出手,倒不是什麼特例,畢竟對於這些進入自己身體裡的入侵者,恨不得殺之而後快,再正常不過。
但處於世界意識和主神殿那個級彆,已經不是快意恩仇,而是關注整體的收益和損失。
顯然世界意識直接出手,擊殺輪回者,那是得不償失的事情。
甚至不是失去一點,會失去很多。
因此世界意識選擇邪王。
邪王是這個世界最強的存在,本身擁有打破天地極限,破碎離開的實力,這樣的基礎,再承接天地偉力,比起直接發動天譴,亦或是選擇一個手無縛雞的普通人,耗損要小了太多。
用直觀數據衡量,邪王本身破碎虛空的實力,占據七成因素,再有三成的世界之力,他就無敵了。
可即便如此,還是要損失,就是損失的程度小上不少罷了。
而且邪王也不見得屈從於天意,你瞧瞧,不是反抗了麼?
如此種種,可以看出,正常情況下,世界意識不對輪回者出手,是合情合理的,王對王,將對將,兵對兵,它的對手是主神殿,不會將精力過分傾注在小兵頭上。
那麼這一次是怎麼了?
因為行者?
不!
行者雖然肆無忌憚,惹人厭惡,但不至於讓世界意識出手。
世界意識暴走,肯定有有某個傷天害理的理由。
“臥槽!臥槽!臥槽!”
了空體內,墨菲嚇成腦癱了。
直覺告訴他,世界意識出手,就是“了空”惹的禍。
看來這種奪舍行為,徹底刺激到老天爺了。
幸運的是,世界意識想要利用邪王,讓邪王淪為它的打手,邪王起初中招,又被黃裳拉了回來,現在反倒不對“了空”動手了。
連邪王這樣的存在,都險些玩脫了,當真是好驚險,好刺激!
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啊!
墨菲不管其他人死活,他現在寄宿在了空體內,了空一旦嗝屁,除了一具光頭倒下外,肯定要多一個盒子。
“走啊!走啊!”
有鑒於此,他趕忙影響了空,讓他逃命。
了空確實也想逃了,身後的僧騎,都忍不住伸出手抓他的僧袍。
禪主,快溜吧!
目睹剛剛那一幕,他發現自己斷水斷糧,威逼靜齋的手段,是多麼可笑。
對方一夜之間,怕是能將靜念禪院在成都的根基全部抹去!
於是乎,連阿彌陀佛都不敢喧,了空帶領一群同樣很安靜的僧騎,默默退下山。
慈航靜咖的山門在眼前消失,下山的途中,哎呦哎呦的慘叫聲才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
這是摔的。
下雪天路滑,腿又軟,實在沒辦法。
好在沒有摔死,大部分隻是摔斷幾根肋骨,證明靜念禪院的武僧實力,還是很強悍的。
這般一路到了雨蒙山下,眾僧又發現之前山崩地裂的威勢,把絕大部分馬匹都驚走了,騎兵變成步兵不說,雪還越下越大。
了空放眼望去,除了四大護法金剛赤裸的上半身依舊呲呲作響外,八百僧騎成了八百個雪人,有些凍得直接沒氣了。
他不禁悲從中來。
這都是邪王的錯。
悲傷過度之後,了空身軀一顫,眼中再度露出異色。
“毒液!你不要繼續作死啊!”
癱在他大腦上的墨菲驚了。
他知道這是毒液再度興風作浪。
但可彆浪了,沒看到那個殺星,連雷霆都召喚了麼?
可惜毒液是沒有自我意識的。
在邪王麵前,它縮得比誰都快,那是完全遵循求生的本能。
但邪王不在麵前,它的作死本能就占據上風,馬上放大了空心中的情緒。
它就是要浪。
人稱“浪裡黑條”毒液是也。
在浪裡個浪之下,了空的目光再度越來越幽深。
他不甘心像一隻螞蟻,隨意被踩死。
但不甘心又能怎麼辦呢?
邪王的實力已經超出想象,到達了一種完全無法力敵的程度。
彆說未成大宗師的他,即便是道家的大宗師寧道奇,恐怕也遠不是對手。
不過就在這時,了空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張含笑而終的麵容。
那是靜一師太。
連去世,都是那麼的安詳。
很佛門。
而靜一師太,還用生命給佛門指出了一條明路。
正是她在“邪王”石之軒與“聖僧”了無的決戰之前,請來了一個人,才能讓那一戰最後以佛門的慘勝落幕。
否則彆說現在了,早在當時就涼透了。
所以如果說天底下,還有一個人有可能對付得了“邪王”石之軒,那必然是晉陽書院的院長,“散人”裴矩。
了空看向晉陽的方向。
鬥誌重新昂揚。
絕境中開出了希望的小花。
“臥槽,你這個災星,你還要到哪裡去?彆去!彆去啊啊啊啊!”
於是乎,在墨菲歇斯底裡的哀嚎聲中,了空讓四大護法金剛牽來一匹凍得直哆嗦的駿馬,翻身上去,向著北方奔騰而去。
“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