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在委屈的號角聲中,瓦崗退兵了。
李密終究不是了空,受了一丁點小打擊就往地上癱。
從表麵上看,他鬥誌歸零,卻依舊巋然不動,淵渟嶽峙,一派高手風範。
隻是眼神很空洞。
所以麾下各將,依舊選擇了出擊。
天災與鋼鐵戰士的逞威,沒有持續多久,就回歸揚州城,造成的僅僅是一個下馬威,將瓦崗軍的銳氣挫去。
真正開戰,還是要看雙方實力。
平心而論,單看軍事將領,對麵徐世績、秦叔寶、單雄信、王伯當、程咬金,超豪華陣容。
己方陣容,也就一個沈落雁拿得出手。
如果在野外遭遇,就算揚州城這邊有十萬裝備精良的士兵,也要被打出翔來。
但偏偏這是守城戰。
名將在其中發揮的餘地變得極小,雙方比拚的就是硬實力。
如此一來,瓦崗眾將發現,八萬瓦崗軍,打不過對麵。
不是看著那麵大旗心慌慌,是真的打不過。
於是乎,退兵。
這一退,就再也見不到了。
揚州城都打不下的李密陷入自閉,雖然還沒有馬上投降,人家密公也是要麵子的,但看他那失魂落魄的背影,估計回到家,以淚洗麵幾天,也差不多了。
實際上,瓦崗軍的起事地點,就注定他們發展的局限性。
現在往上是書院,往下是書院,往左是洛陽,往右是大海,難不成要東渡扶桑?
所以結局已經注定。
一旦瓦崗軍地盤收回,東邊就連成一片,飛馬牧場的武器可以源源不斷地供應,便是對洛陽下手的時候了。
與瓦崗短暫的交鋒結束後,玩家做出判斷,立馬使用賞金公會的傳訊工具。
很快,一個樂高玩具出現在視頻裡,玩家一愣,然後見到玩具拿開,露出一張眼睛明亮的小臉來。
玩家猜測這位就是傳說中賞金公會的副會長了,倒也沒想著巴結,直接道:“你好,我找月關。”
副會長舉起兩個自製的牌子,左邊有三個樂高小人,一個月關,一個黃裳,一個邪王,標著三個字“練功中”,右邊是她自己的樂高小人,雙手交叉“不打擾”。
咬著甘蔗的天災湊過來,眼睛亮亮地看著,露出喜愛的神色來。
後方則傳來羨慕的吸氣聲。
果然,月關是唯一能跟邪王搭上話的輪回者。
不用說,一想就知道是靠了黃裳的關係。
這個逼真走運!
玩家點頭表示明白:“等他們練功完畢,轉告他,揚州守住了,有沈落雁在,馬上就能對洛陽下手,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副會長立刻舉起一個新的牌子,上麵不是樂高玩具,而是一張顛倒眾生的臉龐,凶巴巴地道:“找尋這個壞女人的下落,她在洛陽附近!”
大索天下!
姑射一曝光,麵臨的,就是接連不斷的追殺。
後門團隊直接通過占卜道具,鎖定對方的大致位置,兵王再放出無人機,街頭巷尾地展開搜索。
所謂占卜道具,就像是十強者陳猛的隊友楊曉波的卜卦一樣,原本不是十分靠譜,但後門團隊有錢,各種類似於增幅卷軸複製藥水之類的卡片加成上去,效果就著實可怕了,準確性更是根據雙方實力對比浮動。
按理來說,他們有三位十強者在,普通的三星級輪回者根本逃不出手掌心,但姑射的實力確實不比十強者弱,因此占卜出的範圍十分大,幾乎隻能限製在一座城市。
後門團隊就故意逼迫,希望姑射逃去海外或者塞外那類荒無人煙的地方。
到那時,就能出動大規模洗地能力,真的將她逼出來,也不怕觸怒世界意識或者邪王爸爸。
但姑射豈會中計,硬是藏在人堆中,每過一段時間就用“千日恩”傳送。
雙方不斷玩著捉迷藏的遊戲,至今已有一個月。
後門團隊拿她沒有辦法,卻也再出新招,號召其他輪回者共同追尋下落,更開始配合劇情勢力。
之前姑射欲抓婠婠的行為,極大地觸怒了魔門,劇情勢力和輪回者齊動,堪稱天羅地網。
如此一來,她的生存環境就越來越艱難了。
因為抓的不止是她一人,隻要是行為有異的妖星,全部抓出來。
寧錯殺勿放過。
實際上,這個時候,已經不存在什麼有一說一的純路人了。
還鬼鬼祟祟的,都不是好東西,一抓一個準。
果不其然,誤中副車下,抓住好幾位契約商會的成員,姑射的勢力被進一步削弱。
玩家並不了解這些具體細節,但想也知道,賞金公會高層搞不定的,他肯定不行,便直言道:“我們不是這位強者的對手,就算發現她的蹤跡,也沒有用處。”
副會長張了張嘴,突然臉色一青,起身咚咚咚跑到外麵,拉來魔形女:“你說你說,那個名字我害怕!”
敷著麵膜的魔形女出現。
彆問她整天變臉,為什麼還要敷麵膜,問就是女人愛美。
此時那張白得嚇人的臉,就湊到屏幕前:“不用擔心,我們已經派出了血僧,隻要被他抓到那個女人,就能直接氣息追溯,她就再也跑不掉了。”
“血僧?不是血獅團隊的隊長嗎?”
玩家有些錯愕,又有些警惕。
他們之前在揚州城,突遇血獅團隊,好在邪王為了雙龍出現,正巧撞在手上,才幸運地逃過一劫。
而血獅團隊遭到覆滅,這在三星級臭名昭著的掠奪者團隊,終於要消亡了。
可現在聽魔形女所言,那令賞金公會如臨大敵的敵人,居然可以交給血僧一個人對付!
難道血僧團隊覆滅後,反倒因禍得福,實力大進?
這對於普通的輪回者來說,可不是一個好消息啊!
“嘔!”
正在思索,玩家突然聽到後麵傳來劇烈的嘔吐聲。
他回過頭,就看到之前在戰鬥中大放光彩的執法二隊五人組,動作整齊劃一,都是一隻手撐在牆麵,彎著腰吐了。
吐著吐著,隊長王龍抹了抹嘴,撲到通話視頻前,大聲疾呼:“我們為賞金公會流血又流淚!我們不要去洛陽,不要去洛陽!”
魔形女露出十六分同情之色,然後拒絕了他:“不要怕,血僧現在已經將他的力量煉化了,是不會有氣味的,隻要你克服了心理上的恐懼,就能微笑著麵對他!”
安慰了許久,王龍終究是硬漢,哪怕在庇護所待了三個多月,才挖出一條通道,哪怕洗壞了七家浴堂,才洗去了味道,也終究挺直了腰杆,擠出一個字來:“好!”
身後傳來四個倒地的聲音,而說出這個字後,王龍渾身的力氣也被抽空了,緩緩地緩緩地坐倒在地,淚流滿麵。
玩家呆呆地看著這一幕,天災取出兩張新紙條,左右臉各貼一個:
“怕!”“怕!”
……
……
洛陽。
一間酒樓中。
一位英氣逼人,腰佩刀劍的漢子,正在飲酒。
他是跋鋒寒。
殺了畢玄首徒,來中原拿高手試劍,準備提升武功,回到草原後,挑戰畢玄的“劍霸”跋鋒寒。
抱著這個目的,選擇洛陽,是因為這是中都,風起雲湧,各方勢力彙聚,必然有無數衝突。
結果來了洛陽,認識了不少草原朋友,然後整天就是喝酒喝酒喝酒,都快喝出啤酒肚了,屁衝突沒有。
跋鋒寒搖頭歎息。
中原人太熱愛和平了!
這是王朝末路,天下大亂啊!
換成草原上,一個部落的族長更迭,都殺得遍地屍體了。
可現在這裡,怎麼一個個都那麼和諧呢?
跋鋒寒把酒喝完,豪邁地一抹嘴唇,決定去一個地方。
晉陽書院洛陽分院。
他曾經在那裡與裴元慶有過一次短暫的交手。
平心而論,他與裴元慶是有差距的,僅僅交手了十招,不僅沒有占到絲毫便宜,還被劍氣擦傷。
不過跋鋒寒有信心,將這位中原大宗師的徒弟擊敗。
等到那時,中原武林恐怕對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不缺挑戰者了,不用主動,自然有無數人送上門。
沒辦法,他原本以為挾擊殺畢玄首徒的驕人戰績,必然會有無數挑戰者。
哪裡知道這個地方對於外族大宗師並不尊重,彆說首徒了,連畢玄都沒有多少威懾力。
可等到他擊敗了裴矩的徒弟,局勢就再也不同了。
唯一不好的消息是,裴元慶已經不在洛陽,轉而去殺了一個叛軍首領,跋鋒寒覺得,自己需要做一件事,把他給引回來。
所以他要去分院。
現在聽說那位晉陽書院的院長裴矩,也要爭九五之尊之位,洛陽如今的實質主宰王世充,放言要將分院封了,所有學子統統抓起來。
結果僅僅是逼迫停課,書院沒封,學子沒抓,個個都送回了家。
跋鋒寒搖頭歎息。
中原人太熱愛和平了!
對方就算是大宗師,你們都要爭天下了,難道還會害怕,色厲內茬,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部落裡爭奪族長,都是有你無我,有進無退,更彆提逐鹿中原。
跋鋒寒對此有些不屑。
既然王世充不爭氣,他就決定主動製造一些爭端。
讓各方鬥起來!
逼迫裴元慶回來,與他再戰一場!
打定主意的跋鋒寒,以豪邁的步伐走下樓,突然見到一道無比美好的倩影,迎麵走了過來。
兩人身形交錯,四目相對,就如正負兩極,牢牢吸在一起。
“這個漂亮女人,想睡我!”
“這個草原人,味真衝!”
“真美,若是**一度……但是自從被裴元慶的劍氣擦傷後,早上起來都沒一柱擎天,不行,還是以武道為重,女色先放一邊!”
“他一定會喊住我的!”
“走了走了!”
“草,直接走了?”
……
兩人擦身而過。
就真的是擦身而過。
當發現跋鋒寒頭也不回地往下走去,姑射目露錯愕。
這個男人,竟然無視我?
沒有男人,可以無視我!
她這自然不是偶遇,而是看上了跋鋒寒體內的核心氣運。
是的,跋鋒寒好歹是第三男主,也有核心氣運在身的。
雖然遠遠比不上雙龍的量,但品階上並無差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