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船兒,竟與十三年前,他們漂洋過海時所用的船隻,一模一樣。
“我們上去!”
三藏看著船兒,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重走一遍,看看又有什麼不一樣!”
“師父,你在說什麼啊!”
猴子聽得莫名其妙,沙僧倒是推起了船兒,跟三藏躍了上去。
而小白龍想要化作白龍馬,卻被三藏一拿,變為了鬥戰所用的天龍紋身,最後是八戒。
突然瘦了三圈的八戒,爬上了船兒,看著苗條的自己,怔怔發呆。
他們開始漂洋過海,重走一遍當年的路。
一路平安。
似乎是《平安經》的輻射已經照到了這裡,根本沒有什麼驚險,就到了南瞻部州的岸邊。
“走吧!”
三藏師徒再一次踏入了大唐王朝的地界,隻是這回一涉足,就感到一種濃烈的不適感。
那是排斥。
而一路上所見,都是富足的村莊,富足的農田。
百姓同樣有爭鬥,有死亡,卻不至於到達路有凍死骨的情況。
人族安居樂業,在自己的興盛王朝下,活得自在。
關鍵是,沒有見到一間佛廟!
本該在這片土地上遍體開花,建有的四百八十座豪華寺廟,竟是一座都見不到影子。
“怎會這樣?”
“不可能!”
八戒和沙僧已經叫了起來,猴子也抓耳撓腮,無法接受。
這一幕幕,就像是他們來到了另一個南瞻部州,一個沒有自己足跡到來,卻已經相對美好的南瞻部州。
假的,一定是假的!
南瞻部州必須比西牛賀洲慘,才有傳經的理由,他們的這一路上的辛苦,才能立得住腳!
“這莫不是妖魔之術,亂我等心神?”
“師父,萬萬不能動搖啊!”
聽了徒兒們的勸告,三藏不發一言,帶著他們往長安而去。
王朝四方雖然能夠看出許多東西,可真正的對比,還是要看中心長安。
“有序出示路引!”
“不要擁擠,不要擁擠,注意秩序!”
當到了長安的城門下,出現的依舊是熟悉的一幕,隻是略有些陌生的,是守關兵士的態度。
不耐肯定有,但總體上還是細心的,引導人群慢慢彙入那座天下第一雄城之內。
同時對於沒有身份證明的,也指點如何去辦理。
三藏師徒表明了西牛賀洲的來客身份後,就被帶到一邊,辦理了臨時證明,不用鑽縫進入。
當走到依舊火熱的長安大街上,師徒們首先注意的,是當街巡邏的不良人。
而百姓們的表情再也不是厭惡,變成了尊敬和依賴,有事情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們,也根本不存在隨處可見的搜身和按壓。
他們恍惚走著,來到了長樂坊前。
這裡是長安中負責製造萬家燈火的工坊,無數宮燈燈籠都被送出,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正好,又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阿亮!”
聽到呼喚聲,工匠阿亮轉過身來,詫異地看著他們:“我是阿亮,有什麼需要嗎?”
這是把他們當成了客人,但八戒接受不了,一下子抓住他,尤其是看著那濃密的頭發:“你沒有剃度?你不再信佛了?”
“啊,是拉人入教的?”
阿亮看看三藏師徒奇特的打扮,擦著額頭上的汗水,露出敬而遠之的笑容:“不需要,我活得很好,我信我自己。”
“你活的不好,沒有佛,你怎能活好?”
那滿足的笑容,深深刺激了八戒,憤怒地一下子提起了他的領口。
“住手!”
這頓時引來了不良人正義的高喝聲,眼見要爆發衝突,三藏帶著徒兒們往小巷內轉移。
當巷子內的陰影,遮蔽了師徒的麵容,哪怕躲開了不良人的追蹤,徒弟們的肩膀一下子垮了。
從光芒萬丈,到一落千丈。
到底哪一個長安才是真的?
他們又能接受……
哪一個長安?
……
“這是什麼手段?”
就在三藏師徒在“長安”中經曆著天堂地獄般的旅行時,黃尚和青牛正立於山坡上,看向遠方一層光輝屏障。
那仿佛是一個倒扣的大碗,就在不久之前,將三藏師徒籠罩了進去。
本來是同行的雙方,一下子被分割成內外兩個部分,而青牛本來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芭蕉扇在手,一扇子就扇了過去。
相同的法寶在不同修為的主人手中使來,效果也是截然不同的,金角銀角充其量就是看守爐子的童子,修為實在不強,全仗著法寶之利,彼此之間根本沒有相輔相成,青牛則是不同。
他這一扇子啊,那叫一個……
毫無作用。
這芭蕉扇的火焰,呼的一下撲在那屏障上,就像是消散在了空氣裡,連半點波紋都沒有蕩開,更彆提什麼如臨大敵的防禦措施。
第一眼,青牛都以為自己拿錯扇子了,或者是被金角銀角掉了包,但當感受到手中法寶的強大威能,他的神色終於鄭重起來。
不是他拿錯,那就是眼前的攔路虎,擁有著超出想象的實力。
麵對老君法寶,普天之下的大能,沒幾個有此能耐?
這回又是天庭裡哪位大佬的坐騎下界了?
“盟主,這小長安之主,絕對不是原劇情裡的黃眉老祖,要厲害太多了!”
與此同時,夜襲團隊也在與黃尚溝通。
黃眉老祖是彌勒佛的童子,趁彌勒佛不在家時,偷了金鈸、後天人種袋兩件寶貝,下界成精,假設雷音寺誘使唐僧師徒上當,把悟空扣在金鈸裡,又施展後天人種袋,數次將天兵天將收入袋子,戰功赫赫,最後還是彌勒佛治服了黃眉老祖。
但凡這種需要原主出場,才能收服的,而不是原主出場讓悟空手下留情的,都是厲害角色,比如九靈元聖,比如青牛,比如黃眉老祖。
可現在,這位布置下小長安的,比起黃眉老祖更要厲害,讓夜襲團隊都不敢深入,隻得探清了一二。
就在隊長爵士和黃尚交流時,炮王看向柳下惠,問道:“你的智腦‘陳世美’不是有了一個懷疑對象嗎,為什麼不告訴盟主?”
柳下惠苦笑一聲:“我分析來分析去,指向了一個最不可能的角色,還是不要說出來誤導了。”
說著,柳下惠看向自己的腕表,下意識地搖搖頭:“不可能的,肯定是哪裡出現了問題,沒可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