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位看門人,有了自家教主撐腰,頓時昂首挺胸,精神高漲:“善!”
一群西方打扮的道人飄然入城,在街頭巷尾,準提道人發現長生學教眾,正在自發傳播。
這個學派,已經自我運轉起來。
準提道人觀其氣象,掐指一算,推演天機,蠟黃的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帝釋天將西方教義本土化,大眾化後,確實利於傳播,但這種模式,其實與目前的西方教是相違背的。
如今的西方教,相當於修自身的小乘佛教,麵對的是精英人士,渡化的是東土的仙人,等到小乘佛教到達巔峰後,轉為大乘佛教,才轉入普渡眾生的階段,一切生靈皆有緣法,眾生皆可成佛。
有時候太過超前並不是好事,準提道人敏銳地察覺到這點,但又有些遲疑。
畢竟在千百年以前,這是西方教看到最大的興盛苗頭。
他略加盤算,還是先棄之不顧,瞄準此行的真正目標。
微子啟!
微子啟就算放棄了,西方教也不會放棄,趕鴨子上架,也要讓他更進一步。
為此不惜運用某些手段。
然而當他來到因果絲線的牽連之處,卻發現那裡竟是宮城。
微子啟正在裡麵,與壽王一起處理帝乙駕崩後的政務。
玄鳥氣數相合,榮辱與共!
這是兄弟同心,君臣同心!
準提不敢進去了。
即便是混元大羅金仙,也是方外之人,麵對天地正統,也是要屈居下風。
上有天帝,下有人皇,都是一界共主,得天地氣運庇護,比他還要尊榮。
因此準提位於王宮之外,開始默默等待。
弟弟又不是皇後,總要出來的吧!
可萬萬沒想到,微子啟真的不出來了。
從帝乙駕崩,到新帝繼位,有太多的事情許多處理。
不比祭天大典,可以不帶諸侯一並漲臉,現在新帝登基,天下八百諸侯是必須要到場的。
因此消息傳出,從各個諸侯國,已經有一支支豪華的車隊駛出,從四麵八方向著朝歌彙聚而來。
為了安置好這些諸侯,並借助這個機會做好一些調整,壽王和微子啟就一直位於宮內,白天處理政務,晚上促膝長談。
部分臣子本以為壽王是作秀,沒想到他真的願意將權力下放,直接命微子啟為宰相,而微子啟上任後,讓商容和比乾驚訝的是,對於宰相的政務竟是駕輕就熟。
除了傻眼的費仲尤渾外,此舉得到了朝野上下的一致認同,以前支持微子啟的臣子也舒了口氣,可謂皆大歡喜。
如此氣魄,才是帝王。
隻可憐了一位混元大羅,帶著七個看門人和兩個階下囚,在宮外淋雨。
準提極有耐心,閒著也是閒著,就開始調教七寶妙樹內收取的兩位截教弟子,詫異地發現他們的抵抗力居然超出想象,心靈中沒有真正的臣服之念,對西方教大聲地說不要。
這引起了霸道教主準提的興趣。
就喜歡你們這種會喊不要的。
那邊的調教按下不表,也就短短半月不到,已經有附近的諸侯,趕到朝歌了。
華貴的車馬,成批的戰奴,敬獻的美女寶物,是統一的標配。
關於壽王的喜好,這些諸侯早就有過研究,知道他勇武過人,喜歡女色,自然也要投其所好,兵器美人安排上,如果入了法眼,將諸侯國的地界擴大一些,那豈不是美滋滋?
然而或許是帝乙那番考校起了效果,壽王的關注點,轉向了戰奴的數目。
後世分封一方的王爺,麾下兵力都是有嚴格限製的,不準擁有私軍,否則就是謀反,可這個年代卻沒法統計,因為有大批大批奴隸的存在。
這些奴隸不算士兵,可一旦發生大戰,肯定會拿起武器戰鬥,其中身體相對強健,平日裡就有訓練的奴隸,就被劃分為戰奴,往往戰鬥力比起正規士兵還要強大。
奴隸完全屬於貴族的私有品,奴隸數目不可能報備,隻要能養得起,對於貴族而言,奴隸是保證權力的關鍵,戰奴更是武力的象征。
從這方麵來看,也能發現紂王要解放奴隸,絕不是仁慈,依舊是為了統治,想要遏製八百諸侯坐大的趨勢,讓中央變得更強。
他天真地以為,解放奴隸後,就能得到所有奴隸的感激和效忠,包括諸侯麾下用作士兵的戰奴,結果那些奴隸並沒有覺得紂王好,因為生活待遇並沒有改變,此舉還將貴族階層徹底觸怒,裡外不是人。
在貴族世襲製尚未沒落,學術下移還沒有發生的時代,貿然排斥貴族,解放奴隸,絕不是進步,而是為國家導致禍亂。
觸動底層階級的利益,還能派兵鎮壓,畢竟王朝末年必定民不聊生,民不聊生卻不見得是王朝末年,可如果觸動上層利益,又沒有取而代之的辦法,那必然被推翻,沒有僥幸可言的。
改革不是誰都能做的。
王莽對紂王發出了好友申請。
黃尚要用到大商的國力,卻也不會踩曆史上紂王、王莽的坑,去推翻現有的製度,他和他自己討論之後,在安頓眾諸侯的時候,趁著這次無數人湧向朝歌的盛況,頒布了一項招攬平民人才的新政。
貴族們聽了,一笑了之。
以前商朝曆代君主,也有類似的舉措,但事實證明,人才早被貴族壟斷了,偶爾有些漏網之魚,如果不依附貴族勢力,當了官也是舉步維艱,最後還是融入大環境裡麵。
理論上,他們是對的。
可就在這一日,一位書卷文華,長袍披身的男子來到登記台,對著記錄官員道:
“我名黃裳,願開學宮,為萬民啟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