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又問了一些問題,有的蘇芽了解,有的蘇芽不知道。
本著早死早超生的原則,蘇芽儘量知無不言,至於言說到什麼程度,權看有多麻煩。
而對於沈淮來說,他也不可能真的儘信蘇芽的言辭,最終還是會要徐遠和高峻再去核實。
隻是蘇芽也不能確認和劉雲密談的那個徐大人是誰。
徐姓是個大姓,漕運中與劉雲交往較為密切的徐姓人至少也有三四個,而蘇芽對漕運的了解又絕對不至於巨細靡遺。
這使得沈淮仍舊無法推斷誰是趙慶在淮安的姻親。
“鎮西將軍趙慶,你可曾聽過這個人?”
“鎮西將軍?”
蘇芽上了一天工,又在這裡講了半天話,早已站累了,悄悄地換過好幾次腳,“也許聽過,淮安南來北往的官員多,他怎麼了?”
“此人與淮安的某個實權人物有姻親。”
“實權人物?有多實?”
能實過她此刻對飯菜的渴望嗎?若再多站一會兒,肚子就該叫了。
“……大約是在淮安城裡勢力極大的官員,而且能夠掌握劉雲的仕途。”
沈淮想著那天劉雲和徐大人的對話,也不知道其中有幾分虛實。
“那你給的線索不夠,我一時真想不出來。劉雲頭上的官員不是兩京戶部和漕督嗎?而且,官官相護,多有姻親,一個個除了嫡子嫡女之外,又有無數庶子庶女,大多是拿來結親用的。”
蘇芽回頭看一眼外麵的天色,夜色已降,顏氏在家必定已燒好了飯菜,她沒回家,顏氏定然著急。
蘇芽心中惦記,索性直接問沈淮,“你查問了這麼多人,關鍵不就是要早一步找到解藥嗎?不如說說看,解藥長得什麼樣?”
萬一她在哪個府裡見過,就直接告訴他,省得繼續在這被絆著!
“是一個人。”
“解毒的方法,是要吃人?”
蘇芽震驚了,上下打量著沈淮,他毒在哪裡?看起來不像喪心病狂的呀。
高峻從蘇芽說胡興去京城抱大腿時,就已經開始斜眼看她,這會兒終於忍不住了,翻著白眼叱責她:“放肆!你瞎說八道些什麼呢?”
沈淮的涵養倒是好的很,輕笑了一聲,解釋道:“解毒的人,名叫劉三點,你可知道他?”
“劉三點?”蘇芽眨巴眨巴眼。
“湖廣名醫劉三點,尤其擅於療毒,兩年前曾經在淮安城裡出現過。”
“這名字可一點兒名醫的氣度都沒有,你看我們淮安城有個名醫叫做張參木,人參的參,草木的木,聽起來就泛著藥草香,有懸壺濟世的風度。”
“讓伱說劉三點,扯那麼遠乾什麼?”高峻終於又忍不住了,這女子是不是在裝瘋賣傻?
蘇芽現在對沈淮都沒多客氣,更不用提高峻了,她立刻凶巴巴地懟回去:“誰扯了?我都站半天了,沒座椅、沒茶水,還得挨你挑刺兒,這是什麼道理?”
“牙尖嘴利,”高峻不屑,“你好好回話,想什麼椅子茶水,有銀子賺不就行了。”
他都站著呢,蘇芽還想要落座上茶?真是想的美。
“我可沒想賺這銀子。”
蘇芽板著臉,嚴肅地說:“這話得說明白了,我剛才一直忍著,是因為體諒你們尋人心切,可要是覺得我就該這麼回話,就想差了,既然是交易,就要有交易的樣子,你們有嗎?”
“反了你……”
“我又不是誰家的奴仆,我反誰了?你才是反了,你家主子還沒說話,你叫嚷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