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結算這麼難(1)(2 / 2)

白賠上笑臉了!

沈淮落進周宅,嘴角忍不住微微翹起來,蘇芽臉上那假惺惺的笑容他可沒錯過,可想而知,必是有求於他。

是想求什麼呢?

高峻自從不小心聽到牆腳後,就覺得自己要憋壞了,蘇芽躲了一晌午不見人,臨走了卻又巴巴地跟上來,最後悵然望著山牆的樣子,讓人想想都覺得痛快。

“公子,蘇芽像是有話要說。”

“嗯。”

“看樣子還會找過來。”

“不見,就說我休息了。”

沈淮的聲音明明冷淡得一如既往,可高峻就是覺得他心情不錯。

回到懷月軒不一會兒,徐遠回來了,進門先遞上一封信:“公子,京裡的消息。”

沈淮唇邊殘留的一絲笑意瞬間消散,接過那封烤了封蠟的信,拆開快速瀏覽了一遍,然後遞回給徐遠:“你們也看看。”

徐遠和高峻輪流看過,一個若有所思,一個喜上眉梢。

“朝廷已遣了監察禦史和錦衣衛往廣西調查,趙慶的好日子要到頭了。”高峻感到了痛快。

“廣西監軍的奏折與趙慶的奏折是一起遞到京裡的,二人既然說法一致,想必是已經串好了說辭和應對的,恐怕背後早已有利害綁定。”

徐遠擰著眉頭,卻做出了完全不樂觀的推測:“而且,錦衣衛向來不問邊境事,這回皇上卻派了錦衣衛過去,實在不合常規。”

沈淮示意徐遠把信扔到炭爐裡燒了,沉沉地笑了一下:“既然不合常規,必然是有非常規的事情發生。”

徐遠高峻認真聽著,等著沈淮的下文。

沈淮卻換了話頭,轉而問道:“劉雲那邊盯得怎樣?那個徐大人的身份,查出來沒有?”

“昨夜見過那個姓徐的之後,劉雲便親自坐鎮,連夜將理刑大牢扒了個底朝天,什麼都沒查到,晌午就去了望京樓,見了胡興和謝有林,”徐遠回道:“那個姓徐的也在,他卻是漕運總兵官曹開河手下的能吏,全名徐明,已經在曹開河身邊跟了十幾年,頗受重用,不少人諂媚,抬舉他作‘徐大人’。”

沈淮聞言,不由地微挑了眉,這倒是極其出乎他的意料。

本朝官與吏大不同,之間壁壘分明——

官由科舉而來,有了官身就脫離了百姓,吏從地方選拔,隻為協助官員做事,一輩子都還是百姓;官是上位者官,主決策,吏是下等人,主事務;官能調動,能升遷,吏卻全無升遷的可能,就在一個地方乾到退休。

最重要的是:一日為吏,就永不許再入科舉,一輩子隻能做個在衙門裡領俸祿的辦事人,幾乎談不上什麼政治地位。

但是也正因如此,吏員們像釘子一樣紮在地方裡,比那些從八股文裡選出來的官員們更懂得怎麼辦事治理,而官員離開了本地出身的吏員,幾乎就辦不了事,政令不通,就難有政績。

沒有升遷的念想的吏員有恃無恐,多有狂謀私利的,更有甚者,直接就能把官員架空。

漕運總兵身邊的能吏,卻與漕督的副手和理刑的主事混在一起,共同為廣西的鎮西將軍趙慶擦屁股,真是有意思。

總兵知道嗎?

漕督知道嗎?

刑部尚書知道嗎?

難不成趙慶的姻親還不止一個,隻需要用裙帶就將他們綁定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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