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從訓練有素,翻身上馬,護著曹青媛走了。
王承佑也帶著親信甲返程遠去。
蘇芽坐在樹上,一時無言。
“虧得芽兒帶我藏得這麼好,”沈淮側目看她,略一沉吟,卻輕笑道:“這幾個呆瓜養尊處優,居然也不知道找一找。”
“曹青媛,”蘇芽思索道:“似乎有些變了。”
“哪裡變了?”沈淮不置可否。
“她以前,似乎還很願意在下人麵前裝一裝仁慈。”
“那是以前,如今利害關頭,無暇再裝也是正常。”沈淮道:“你挑的這個人不錯,將胡興扯得很是妥帖。”
蘇芽扯了扯嘴角,“你選的法子也不錯,將這人利用得甚是周到。”
算了,她與曹青媛也不甚相熟,清風樓裡曹青媛害她的時候,縱是笑臉迎人,又能粉飾了居心險惡?
蘇芽縱身跳下,仰頭對沈淮道:“走吧,看看你要怎麼進城。”
這時間,城門定是已經關了。
王承佑不用說了,尚書公子進城大約是亮身份的。
沈淮不會也要亮出身份吧?他不是說了,傍晚從理刑衙門出來,是“借故脫身”的嗎?
正好跟他學一學。
就為這,蘇芽耐心地陪著沈淮漫步荒郊。
行動速度如此慢,據沈淮所說,是要拉開與王承佑的距離,“否則難免還要被有心人猜疑。”
可是,兩人行了半裡路,賞月賞雲賞枯樹賞河流,才剛剛賞了小程,沈淮卻又有了想法。
“你的腿傷還沒愈合,這一路奔波勞累,回去恐怕要反複,我背你回去。”
沈淮說著,大長腿邁開兩步,在蘇芽前麵蹲下,很自然地回頭對她招呼。
蘇芽的小腿確實漲疼有一會兒了,她心思被疼痛牽扯,對沈淮的話便聽得不太確切,詫異地看著沈淮,“你說什麼?”
“我背你回去。”
沈淮十分肯定地又重複了一遍。
“不用不用!”
蘇芽心中一跳,連忙拒絕,目光卻不禁往他的後背打量。
肩寬腰細,半蹲的動作扯緊了衣袍,勾勒出健美的線條,看起來果然又誘人又可靠。
她趕緊狠狠咬一下嘴唇,拒絕道:“沈大人,你還有傷在身,不敢勞煩。”
“我無事,走路又不用肩膀的,”沈淮神色自若,溫和地堅持道:“芽兒,我們幾經患難,實在不必見外。”
“你彆一口一個芽兒,太不見外!”蘇芽臉上有些發燒,手腳也有些沒地兒放,吐槽道:“沈大人,男女有彆,你實在是該撿回一些矜持。”
她繞過沈淮,快步往前走,沈淮卻停在原地不動。
這架勢,便是蘇芽一人回到城下,也入不了城門。
出來時候沒打招呼,回得晚了,顏氏定然要著急。
蘇芽無奈地回轉身:“沈大人,你究竟想做什麼?”
“蘇芽,你莫非是真的不懂我心意?”
沈淮起身,站在極細極清的月牙下,披著一身曖昧的夜色,眼神像是要把她兜進去,歎息著,問得溫柔又無奈。
蘇芽隻覺得腦子裡轟然一聲,瞬間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