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做什麼?”
“看了好賣呀!”蘇芽看傻子般地看了他一眼,“最近淮安府官場動蕩,說書樓裡講三國的場子都滿了,我猜夫人小姐們也會有關心官場門道的想法,正好給她們講這新本子。”
沈淮皺眉,“你還要再去講話本?”
“對呀,我腿傷都好了,”蘇芽又埋頭讀書,“等宋瑾的毒拔清了,我準備明日就重新複工,歇了太多日子,損失好些銀子了。”
“銀子我有。”
“嗯,我也有,雖然沒你多。”
蘇芽抬頭,看著沈淮,微笑。
她明白沈淮的意思,然而,講話本的活計對她來說從來都不僅僅是謀生,那還是她竭力靠近信息源頭的重要途徑。
莫說曹青媛如今還沒回淮安,便是曹青媛回來了,她該做活還是要做活的,頂多避著曹青媛一些罷了。
沈淮細細地打量著蘇芽,蘇芽坦然以對,任他看。
良久,沈淮笑一笑,果然在旁邊坐下,翻開書頁,果然認真地讀起來了,他將話本子翻得飛快,有時微勾起嘴角,經過蘇芽同意後,提筆在本子上批注。
蘇芽漸漸從話本堆中抬起頭來,托著腮,歪頭癡癡地看著沈淮。
“又在看什麼?”沈淮手底批注不停,隻含笑抽空看了她一眼。
“你以前讀書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
蘇芽不知道自己眉眼深情,讓沈淮不敢細看。
“現在什麼樣,以前就什麼樣子。”
“沒有頭懸梁錐刺股?”
“我又不打盹兒,那麼為難自己做什麼?”
蘇芽撇嘴兒,見沈淮落筆合上最後一頁,立刻伸手:“給我看看。”
猶帶著新油墨香氣的話本子上,新添了許多更小的楷字,夾在天頭行間,有糾正,有調侃,更多的是引經據典,又有糾正其中錯處諸般,亦莊亦諧,風流飛揚,灑脫不羈意味幾乎破紙而出。
蘇芽也不再癡看美男了,捧著話本細細讀來,時有疑問,沈淮便給她解釋。
以沈淮三榜魁首、殿試榜眼的輝煌,寫些詩詞歌賦將邱念雲那等小姐迷倒算什麼?難得他批個話本演義竟然也仿佛十分在行。
蘇芽一邊驚歎,一邊戀戀不舍地合上了最後一頁,雙眼閃亮,“你為什麼這麼厲害?”
沈淮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將她頭上輕輕一敲,“要給我灌迷魂湯了?”
蘇芽點頭如搗蒜,又趕緊搖頭,“不不不,我被你灌了迷魂湯了!今日我才知道,為什麼你能做金科榜眼。”
沈淮揚眉,“那些八股算什麼?我若不厲害,怎配讓你喜歡?”
蘇芽珍重地將手中話本撫平,放好,“待我用這本子掙到銀子,定然分你一半。”
沈淮失笑,將要說話,高峻匆匆而來。
“公子,錦衣衛有個校尉來求見。”
“何事?”
“府衙大牢被劫,錦衣衛放在其中關押的嫌疑人被劫走了小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