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詫異地看劉三點一眼,“那當然了,你又不是什麼財寶金山,渾身上下能入我眼的也就是你的醫毒之術。你便如個物件,既然不能為我所用,那自然便是寧願摔碎了。”
劉三點張口結舌,發現對麵這人是變態。
他沮喪地閉口不言。
宋瑾滿意地點頭,又繼續說道:“那時我落魄,自然偏激。不過如今情況卻比那時強了些,是以不介意放你一馬。”
“怎麼放?”
“自是放你回去。”
“真的?”
“真的——我還陪你一起回去。”
“……你敢?”
“我怎麼不敢?”宋瑾笑道:“我容貌恢複,欣喜不已,又餓了數日,便帶你出來找些酒菜吃,有何不可?”
聽起來完全沒有什麼不可。
——假如劉三點沒有向蘇芽示警的話。
看剛才的信號彈,此時分明已經驚動了沉淮。
沉淮對宋瑾了解多少不好說,但是劉三點自己心知肚明,哪怕僅僅是為了醫毒,沉淮此時定然也已經心急如焚了。
“那……他們若問起就這麼說?”
“就這麼說,不過,”宋瑾卻又拖長了聲調,劉三點毛骨悚然,“不過,你既然已經捅了消息給蘇芽,那麼待會兒要怎麼解釋,卻是要你自己想的。”
“……”劉三點苦起臉。
“若是有半點兒不妥當,以我的能力,隻要沉淮一擊殺不了我,我便拚死也要殺了你和顏氏。”
劉三點欲哭無淚:沉淮……沉淮如今毒發在即,他怎麼敢賭沉淮一擊即中?
“我數三個數,你想好了給我個答應。”宋瑾說。
“一。”
“二。”
“三……”
“我想好了!”劉三點無奈地道:“我就說自己記錯了。”
宋瑾微笑起來,“走吧。”
他們距離周宅其實並不遠,到達時,沉淮剛好又放了第二支信號彈。
蘇芽抬頭,看著那灼亮如電的信號彈無聲直躥進穹空之中,帶起長長的白煙,暗暗握緊了手。
“接下來呢?”她問。
“接下來,我去找邱奈成調人,”沉淮示意她回屋裡去,“你先……”
話沒說完,他突然回頭,向牆頭望去。
人影尚未自牆頭出現,便已經有人聲問道:“夜半放的什麼煙花?好雅興。”
宋瑾和劉三點各自拎著一個酒壺,從周宅的院牆上探出頭來。
夜風吹動人衣,眉目如畫的宋瑾站在牆頭上,姿態也如畫風流。
他仰頭灌下一口酒,扯著劉三點的手臂縱身躍下,落在院中,眉目婉轉,似笑非笑地盯著蘇芽。
“好小芽,是惦記我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