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的傷口愈合得快,都是皮外傷,安顏的頭上的外傷已不見什麼痕跡,臉上沒有傷,大概是安顏比較開心的。
可不管如何,她醒了。陳靖遠心中一時間激動萬分,安顏拍了拍陳靖遠的肩膀,想讓他放鬆一點。陳靖遠固執地抱著她,不鬆手,安顏暗笑,誰說他總是冷靜,總是淡然的,也有這樣孩子氣的時候。
“你這麼抱著,我很不舒服啊。”逼得不已下,安顏隻得出聲,她的確不太舒服,渾身都難受——背上的傷口還隱隱疼,手身體各處都在抗議,她睡了這麼些天,傷勢還這麼嚴重,這次能撿回這條命真算幸運了。
陳靖遠聽她說不舒服,慌忙放開她的身體,忙問道,“哪兒不舒服,告訴我,我去找大夫。”
“等天亮吧。”安顏說道,外麵已經有了曦微,應該要亮了。
陳靖遠點頭,有點了幾根蠟燭,安顏在燭光下看著他的臉,微微一笑,“瘦了不少嘛。”
“還笑,等你徹底好了,我再和你算賬。”陳靖遠故作生氣地看她,安顏白了他一眼,跟她算賬,反了他了。順手拿過一旁的小鏡子看看自己的臉,“還好沒毀容……”
陳靖遠抿唇,“命都快沒了,還擔心自己的臉?”
安顏妥妥白了他一眼,“你又沒事,我不擔心臉擔心什麼?”
陳靖遠一噎,眼神微微一滯,他和安顏之間的關係,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詭異莫測的?
陳靖遠沒有多回想,便想起是那天在安顏十六歲那年的上元節——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陳靖遠記得那年的上元節相當熱鬨,他難得的出來逛,遠遠便看見安顏一身紅衣,帶著當時比自己稍微低一點的南宮安瑉隨意逛著,南宮安瑉的容貌,比安顏還要出色,粉雕玉琢,用在一個十四歲的少年身上很是不適,但是用在南宮安瑉身上正好,他的臉像是被最高超的畫師一筆一劃,費儘心力勾勒出來的,找不到一點瑕疵,唯一的,便是感覺有些薄情吧?
陳靖遠沒有上前,自從那次安顏表明心意離開後,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麵,他看到安顏,沒有想象中的逃避,隻想默默的看著她。
安顏的一顰一笑都極其美麗,讓人欲罷不能,轉身剛巧看到這裡,微微一愣,轉身對著安瑉一笑,“你先自己去玩,我一會接你。”
安瑉不明所以,難得這麼熱鬨的場景,他自然不會錯過,開開心心的跑遠了。
安顏走到陳靖遠旁邊,看看周圍,居然沒有一個寒冥的人,“要不要走走看?”
陳靖遠點頭,“這邊有什麼好玩的嗎?”
安顏莞爾,“估計在你眼裡沒有好玩的地方,我就帶你隨便逛逛吧?”
陳靖遠不置可否,他喜歡的東西,在乎的東西真的太少了,現在多他最重要的是……
陳靖遠默默看了看身邊的安顏,女子的身量和身材都比以前要好一點,多年養尊處優的生活和居於高位的地位,讓她本身就有一種出塵的氣質,更多的是不加收斂的霸氣。這些都是一般的富貴小姐不能比的。
陳靖遠恍惚想起當年的安顏,比現在青澀,更好懂一些,他和安顏的關係,也不像現在這麼混亂。
陳靖遠看著安顏默默的想,如果沒有那天晚上的失控,他和安顏,大概永遠是朋友了吧?永遠將自己的心意,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