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楚童高昂的鬥誌直接被滅成了灰,完全淩亂了。
靖王殿下這反應正常嗎?正常嗎?
繼續?繼續?他讓她繼續?
繼續潑墨?
當然不可能,靖王殿下是要她繼續研墨。
楚童望向淩亂的桌子,望向靖王殿下白色的衣衫上暈開的一片片的烏黑,突然有一種錯覺,難道靖王殿下眼睛失明了?
看不到此刻的淩亂?
當然,楚童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靖王殿下剛剛那輕飄飄的一眼,雖然不至於把她嚇死,卻也如同瞬間的將她淩遲了千萬遍。
此刻,楚童有百分百的理由相信,若是今天她研不好這墨,靖王殿下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此刻,她覺的不是她在逼他做出反應,而是他從一開始就在試探她,甚至逼她露出破綻。
他應該是懷疑她的,或者,他真的就是昨天晚上的那個男人。
她給冬月催眠,冬兒沒有發現她腰上的紋身,但是並不代表著她就絕對安全了,更何況她給他的戒指上有可能是刻了字的。
因為言九比她大幾天,所以,言九在給她的戒指刻的是楚十,雖然不是她完整的名字,但是卻足夠危險,特彆是像他這樣的人。
若真的是他,若真被他發現了,那她到時候隻怕灰都不剩。
楚童暗暗呼氣,敵不動,我不動,所以,她不能自己先亂了。
侍衛眼睛眨了又眨,眨了又眨,卻仍就無法回神。
縱是親眼所見,他都無法相信,無法相信這種情況下,他家主子竟然還能紋絲不動,而且還讓楚小姐繼續?
看看楚小姐這造成的這場景,主子真的確定要讓楚小姐繼續嗎?
不過,侍衛縱是再驚疑,再錯愕,對於主子的命令也不敢有絲毫的質疑。
侍衛小心翼翼,驚驚顫顫的重新換了紙張,隻是主子身上的衣服,主子不說換,沒有人敢動。
剛剛楚小姐完全破了例了,所以主子沒有直接的滅了她,真的是他人無法理解。
楚童覺的,像他這般身份的人,衣服臟成這樣,是無法容認的。
但是,他偏偏渾然無事一般。
望著他身上暈開的一片片的墨汁,奇怪的是卻不見半點的狼狽,反倒自然而成一副獨特的風景。
好哪,靖王殿下走到哪兒,都是一道讓人移不開眼睛的風景。
接下來,楚童繼續研墨,為了不露破綻,她不著痕跡的陸續將墨濺出了幾次。
靖王殿下不說停,她也不能停,而且,她每次一停下,他那足以瞬間將人淩遲的目光便飄了過來,隻讓她膽顫心驚,毛骨悚然,所以,她就隻能一直磨,一直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