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被燈光所能照顧到的地方。
一人看不清表情,但明顯能感到周身那股拒人千裡的寒意。
另一人同樣看不清表情,但那種低氣壓,莫名讓人為之膽寒。
這種針鋒相對的時候,恐怕路過一條狗都能被踹上一腳。
旁邊留下來看熱鬨的人和江會會是同班,叫秦宇,他推推江會會,小聲說:“人是你帶來的,趕緊拉走。彆一會兒乾上了。對方可是周晉為,得罪了他彆說平江市了,整個地球都彆想待了。”
她當然知道周晉為不能得罪,問題是……
她怎麼拉啊,這種時候……她也怕。
這兩人的身高都比她快高出兩個頭了,她怎麼可能拉得住。
“還是去告訴老師吧。”她猶豫再三後,做好決定。
秦宇一臉不可置信:“告訴老師?你等於直接把這哥們往火坑推啊。先不說周晉為那不可說的背景,單論他全校第一的成績。你說老師是幫他還是幫這哥們?”
那……那怎麼辦?
在她忐忑不安的時候,針鋒相對的二人並沒有繼續深入一步。
因為周晉為離開了。
他神情寡淡,轉身下樓。
顯然懶得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
他從自己身旁經過,光亮都被覆蓋,那種壓迫感有點沉重。
江會會有些愣住,因為她明顯感覺到,對方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可等她再抬頭時,他已經不動聲色的收回了視線。
她隻來得及看清他的側臉。
待人徹底走遠後,江會會才走到周宴禮身旁。
她看他的臉色不太好,關心問道:“你還好吧?”
少年搖搖頭:“沒事。”
他把校服拉鏈直接拉到頂,半截下巴都被領口遮住。
頭低著,眼眸也低著,睫毛很長,密密麻麻的遮住眼睛。
“有他後悔的時候。”
他甕聲甕氣,像是在放狠話,“以後彆想再讓我喊他爹。”
嗯……隻是這狠話在旁邊人聽來有些……不是那麼狠。
現在的周宴禮哪裡還有半點剛才的扛把子氣質。
整個就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等待被順毛的大狗狗。
江會會不會安慰人,站在那裡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午休時間早就結束了,他們回教室的時候,周宴禮和他們一起。
他說他也在他們班,今天剛轉來的。
秦宇嘴裡誇張地表達對周宴禮的敬佩:“兄弟你牛逼啊。你居然敢當著周晉為的麵直呼其名,還當場認爹。能屈能伸在下佩服。”
周宴禮雙手揣兜,走路姿勢吊兒郎當,校服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敞開了。
也不知是受眉形的影響,還是因為他那雙細長的眼總是自帶幾分涼薄。
他看上去戾氣有點重。
此時更是滿身低氣壓,不耐煩的警告道:“不想挨打就給老子閉嘴。”
彆說秦宇了,江會會都被嚇到渾身一顫。
周宴禮注意到了,揉揉她的腦袋:“沒說你。”
他還挺納悶,家裡有她媽媽的照片,照片看上去個子不算矮。
和他爸的那張婚紗照,對比之下應該也有個一米六五左右。
怎麼這個時候這麼矮,站他身邊像個小拐杖。他都快順手撐著走了。
江會會的頭發被他揉亂了,她又默默地伸手理順。
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對他有種很奇特的感覺。
雖然他總說些胡言亂語的話,可她對他就是討厭不起來。並且沒辦法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