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子!”他突然歇斯底裡的吼叫起來。
他站起身,踹破了門,走出去:“江會會是騙子,你也是騙子,你們都是騙子!!!!”
她明?明?答應過自?己,會長命百歲,好好活著。
騙子,騙子,騙子!!!
他一個也不信,他誰也不信。他要自?己親眼去看看。
江會會肯定還活著,她一定躲在平江的哪個地方。
不是在圖書館,就是補課學生的家裡。
她什麼工都打,可能現在和?平時一樣,在收銀台打著盹。
小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宴禮,你現在這樣要去哪?”
他要去哪?他要去車站,要去平江,要去找江會會。
他才不信那些狗屁言論?,江會會怎麼可能會死,她怎麼可能會死。
怎麼可能。
他一直悶頭往前走,直到那輛黑色的轎車橫停在他麵?前。
看著眼熟的車牌號,周宴禮的腳步頓了頓。
他看著從車上下?來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裝,眉目深邃,此時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唯一一個熟麵?孔,讓他覺得心安。
隻是麵?前這個男人早已褪去少年的青澀,變得更加穩重?更加內斂。
過於強大的氣場令他看上去難以接近。
他的肩更寬了,個子也更加高大,站在周宴禮麵?前,還得垂眸看他。
那雙深色的眼眸遠比二十年前還要讓人看不清,摸不透。
二十二年,可以改變的東西太多。
現在的他更具安全感。
隻是往那一站,就讓人下?意識想要依靠他,仰仗他。
所以周宴禮將?他當成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爸……我媽她……”
“你小姨已經?在電話裡和?我說過了。”男人麵?不改色,語氣從容,“上車吧,我先?送你回?去。”
周宴禮搖頭,他臉上的笑容帶著苦澀:“你先?告訴我,我媽還活著,對吧?”
男人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話,而是看了他數秒之後,才淡聲?開口:“下?個月是你母親的忌日,哪怕你不想待在平江,也等那天結束之後再離開。”
最後的希望也徹底崩塌。
周宴禮不斷後退,他雙目無神地搖頭:“你也是騙子,你們都是騙子,你們聯合起來一起騙我!”
他又跑了。
助理想要追過去,被?周晉為伸手攔下?。
男人從容地點?了一根煙:“讓他去吧。”
助理欲言又止:“可少爺現在這樣……”
他隻說:“派個人跟著。”
“是。”
周晉為抽了口煙,煙霧繚繞中,他看著遠處那個莽撞離去的身影。
跌跌撞撞,踉踉蹌蹌。
好像隨時都會摔倒一樣。
有些事情?,隻有讓他親眼看到,才會認清現實。
他從不教他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因為知道他的性子。
隻有等他親自?去做了,才會明?白,該不該做。
——
周宴禮渾渾噩噩地坐上了去平江的大巴車,他知道,江會會一直在那裡等著他。
她前幾天還說過,她新?學了幾道菜,下?次做給他吃。
她雖然不管做什麼都很慢,走路也慢,說話也慢。但她承諾過的,就一定會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