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上次一樣。
可偏她什麼都不記得,總要想個辦法讓他們接納此時的“她”。
扮作失魂之症?不好,若是這家是迷信之人,說不好便要第一個打死她。
聽他們的
言談,那男童是這女童兄長,一個四口之家,女童總是不如男童金貴的。
男童險些害死親生姐妹,看來也並無受責罰,說話中氣十足,身上不像有傷,想是連挨揍都沒有過。
不過道個歉罷了,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值當甚麼的?
此地甚是詭異,她不能隨意露出破綻,想了想,立夏便張了張嘴,佯裝要說話。
可隨即,她便“驚”住了,張大了口,慌張地指了指自己,拽著那“哥哥”,渾身顫抖。
“妹妹?”叫做“禮信”的男童也慌了,拽了拽男人:“爸!妹妹她怎麼了?!她怎麼好像說不出來話?!”
“靜雅,靜雅你彆嚇媽媽?”那女人也過來摸著立夏的頭,慌裡慌張的道。
男人見此狀況,連忙跑去叫人,說的還是立夏聽不懂的話。
沒多久,那白袍之人又趕了過來,對著立夏照來照去,對男子和女子說了些什麼,兩人登時有些崩潰。女子伸手拉著男童瘋狂地拍打,男童挨打也不吭聲,滿臉愧疚地看著立夏,好在後來被男人攬在懷裡,失聲痛哭起來。
這下立夏有些明了了,那白袍之人應是會些醫術,不然就是此地的遊醫,隻不知為何穿著白袍,怪不吉利的。
是了,若是個啞的,總好過被魑魅魍魎附身的好,看來,這家是還有些疼愛女兒。
以後嫌棄也無礙,她總歸不能讓人看出來。
不至於被扔掉,這便好。
——
立夏在這滿是白茫茫、味道刺鼻,到處都是胡人的地界住了好多天,在這些天裡,她也漸漸努力去習慣了這怪異的地方,還有這些怪異的人。
她假裝不會發聲,這身子的父母便帶著她在白袍人的看顧下做了許多檢查。
有些立夏能夠接受,有些立夏不能接受,那些見都沒見過的器物,還會發出聲音,有些還會動。立夏要不是怕被人認為是妖孽,早就把那些人打暈逃走了。
可她不能,她很清楚,此地言語不通,她也無甚錢財,甚至連身處何地都不知,跑也是跑不遠的,不如跟著這身子的父母,好歹還有口飯吃。
在此期間,立夏也懂了些東西,那男童約是愧疚,每日都來瞧她,同她說話,知她不能言語,還教她寫字
。寫自己的名字,寫他們的名字,還教她背下一串不知是何物的東西。
他們管那叫電話,也不知是何器物。
這家人的姓氏很少有,複姓司徒,立夏從未聽過。
不隻是姓氏,字也與立夏從前學過的不同,偏向於師姐她們教的,飯食倒是多了不少花樣,有些立夏見都沒見過的,不曉得是什麼,吃起來感覺格外怪異。
此地胡人甚多,司徒家的人也懂胡人的話,立夏看到處的字都是那歪七扭八的字,想來可能是胡人的大本營。不知胡人,還有些黑頭黑臉的類胡人,立夏第一次見時嚇得一個激靈。好在她不說話,被嚇到了旁人也看不出。
這身子名叫“靜雅”,她哥哥叫做“禮信”,聽來便是讀過些書的人才能取出來。待從“醫院”到了司徒家,立夏見到了更多她從未見過的物事,還有父親“書房”裡那兩櫃子的書,立夏登時鬆了口氣。
這是個書香門第,唯有如此才能解釋如何有這般多的存書,讀書多,懂得越多,規矩越多。
為了名聲,輕易也不會丟棄孩子,最多不過是冷待罷了。
而且他們對她也不算冷待,甚至親密得立夏十分詫異,不是抱便是親,師姐都沒這麼待她,她十分不慣。
更令人驚訝地還有那叫“車”的東西,速度很快,摸來冰冰涼涼,不似是活物,速度比馬還快。
那“電視”,裡麵有活物,是條蛇,立夏嚇得直接要去拍死它,又見那蛇即刻沒了,後來她看司徒媽手裡按著什麼東西,她按一下,那“電視”裡的活物便換一個,有些還不是活物,她才漸漸懂了。
不知是什麼緣由,此地神化之物太多。
能上天,能下地,能入海……神仙也不過如此。
立夏下定決心,堅決不能輕舉妄動。
她要好好地做“靜雅”,好好地融入這世界,不然也許還未見到天命之子,她便完了。
所幸,靜雅年約四五歲,家裡人都看顧著她,便是有人出門,總也有人在她跟前。
司徒家是個有些家底的人家,很疼兒女,竟還請了老師給她上課,教她些手語,專為聾啞人所用。
那老師也很照顧立夏,一次隻教幾個詞幾句話,立夏不費什麼功夫便記住了。
每次哥哥禮信都會跟著老師一起學,之後再教給家裡人,司徒爸、司徒媽如此也學得很快。
連在家裡做飯,照顧立夏的胡人都在學。
能這樣為女兒的家庭,世間少有,立夏對他們的看法,轉變漸大。:,,.